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出小灶間,翠雲後腳就撲到含雪面前,不顧形象地搶了一隻饅頭過來,仔細研究去了。
南葉拎著食盒,先到了大廚房,問左方同借人,給世子送點心。左方同詫異道:“你不親自去送?”
南葉搖頭:“左管事恕罪,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左方同連小灶間都爽快借給她了,又豈會在這種小事上與她為難,當即把香秀一指,讓她幫南葉去送點心。只是他很奇怪,究竟能有什麼大事,比給世子送點心還重要?
香秀也挺奇怪,接過一隻食盒,同南葉一起朝外走,順便問她:“你那隻食盒,是要給誰送去呢?”
南葉衝她眨眨眼,故意道:“這是賄賂,可得保密。”
“賄賂?你要賄賂誰?”香秀十分詫異。
南葉是故意要賣關子,豈會告訴她,等出了院門,便朝另外一條路上去了。
香秀望著南葉的背影,怎麼覺得這份給世子的點心,其實是她順帶著做出來的而已?
南葉拎著食盒,穿過小道,轉過牆角,一路到了白全林所在的院子,叩響了門扉。一名徒弟出來開門,見是南葉拎著食盒,笑容滿面:“來得正好,我們師傅還沒吃早飯。”
南葉謝過他,跟著他進去,只見白全林一副才睡醒的樣子,正坐在麻將桌前,望著一張紅中發呆。這還沒吃早飯,就先惦記上麻將了?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南葉暗自搖頭,走上前去,奉上了食盒。
白全林看見食盒,本還興致乏乏,但隨著蓋子被掀開,目光頓時被那一盤饅頭給吸引住了,再也挪不開。
徒弟幫著南葉把三樣點心端出來,讚歎道:“這銀面兒饅頭,做得竟比蘇州曹家的還好了!”
白全林的目光,從饅頭上移到南葉臉上,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如果我沒有記錯,銀面兒饅頭,龍眼餛飩,還有這水粉湯圓,都是出自於蘇州曹家罷?”
“是麼?我竟是不知呢。”南葉當然裝傻,“我只想著白總管才剛回府,旅途勞頓,所以特意做了幾樣小點心,端來給您當早飯。”
“誰信你的鬼話!”白全林朝她一擺手,“不過,且先讓我來看看這饅頭的質量,若是好,即便是鬼話,我也聽了,若是不好,天花亂墜也不頂用。”
他一面說著,一面伸出修長的手指頭,朝著饅頭頂上按了下去。這饅頭極小,通共只有核桃大小,即便按到底,也不過半寸,但當白全林松開手後,那原本已凹至底部的饅頭,竟又神奇地彈了回來,依舊是圓滾滾的模樣,彷彿從來沒有被按過一般。
一旁的徒弟目不轉睛地看著,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陣陣驚歎聲。
“手藝不錯。”白全林露出滿意的模樣,揀起一個饅頭,塞進嘴裡,幾口嚼完吞了下去,又拿起調羹,吃起小餛飩來。
待他吃完餛飩,再吃水粉湯圓,表情終於動容:“這餡是你調的?”
南葉點頭:“是,是我現調的。”
白全林抬頭看她:“我記得,蘇州曹家的水粉湯圓,餡料是剁細成泥的。”
南葉一笑:“我也記得,白總管偏好吃整塊的乾果。”
白全林直直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方才重新低頭,把一大碗水粉湯圓盡數吃完,然後將碗一推,朝椅背上一靠,道:“有什麼要打聽的,儘管問罷。”說完,又朝徒弟一揮手:“出去,莫在這裡杵著,萬一她要問什麼秘辛,我當著你的面怎麼說?”
怎麼,聽他這意思,即便南葉問秘辛,他也會如數回答了?徒弟呆了一呆,方才快步出去,幫他們把門帶上了。
“問罷,問罷。”白全林似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衝南葉道。
“多謝白總管,那我就不客氣了。”白全林真是聰明人呢,少費她不少口舌,南葉心中高興,趕忙把所有的問題,一股腦地問了出來,“白總管能否告訴我,曹三娘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為什麼會來到夔國府,又是為什麼會急急忙忙地約我鬥菜麼?”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白全林指了指桌上的茶壺。
南葉趕忙跑過去,倒了一盞涼茶,遞到他手裡。
白全林吃了一口茶,這才回答了她:“你身處京城,肯定還不曉得,上半年,蘇州出了件大案,名廚世家曹氏的一家酒樓,被人誣陷下毒,全家獲罪,盡數斬首,惟有一名養女,因並未上他家的戶籍,倖免於難。
我與他家家主,素有來往,得知此事後,特意趕赴蘇州,借用了夔國府之力,為他們平反了此案,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