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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3700多米的拉薩。

第二天,他依然如故地跟著我上了雲端之上的布達拉。走在他身後的我喘息未定,他卻精神異常的好,就連膚色也如同昨天沒有什麼變化。那一刻,我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懷疑,我懷疑阿文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高原人,而我對高原的謹慎和陌生反倒像初來的遊客,彷彿是他在引領我認識高原。一路上我變得沉默寡言,本來預定還要給他噹噹所謂的導遊,說說布達拉宮的前世與今生,可我沉默了,面對他從容的步履,我想我的話語在高原已成為一種多餘的可能。也許,作為一個集團的高層管理者,阿文已走過世界太多的地方,見過太多太美的絕世風景,高高在上的高原不至於讓他止步沉思,結構錯落有致的布達拉宮也只配他走馬觀花,人多的地方他看都不看一眼。臨近中午,眼看我們即將走出金銀銅鐵鑄成的宮殿。

可是,他突然停下來了。目及之處是兩個藏族少年。

阿文仔細端詳著少年手中的塑膠袋,裡面裝著酥油。只要有酥油燈亮的地方,倆少年都會放上一點酥油。面對靈塔,倆少年雙手合十,表情無比虔誠。阿文走向少年,打探才知,倆少年都是剛從外地考入拉薩中學的學生。一個來自阿里,名叫昂青頓珠,一個來自亞東的帕裡,名叫邊巴次仁。他們都是第一次上布達拉宮。邊巴次仁身穿一件海魂毛衣,胖乎乎的臉上有一道傷疤,那膚色油漬漬的,說話間一直帶著靦腆的微笑。而身穿深藍校服的昂青頓珠則不多言,臉蛋略顯尖瘦,膚色呈紫紅,給人營養不良的感覺,尤其是他的嘴唇乾裂、佈滿血絲,這不禁讓人想起遠方的阿里。

阿文遞給昂青頓珠一張名片,鼓勵他好好學習,將來考大學,走出高原去。談話間,阿文還介紹了內地幾所有名的民族學院,讓昂青頓珠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照著名片上的號碼打電話找他。我還聽見他們談論孔繁森犧牲的地方。

我和邊巴次仁走在一邊。一番交談下來,使我對眼前這個藏族少年刮目相看。邊巴次仁的漢語表達能力超出我的想象,而且他精通很多藏文化。他告訴我“布達拉”是梵文“普陀”的藏語音譯,是一座博大精深的藏文化寶庫,是歷代達賴駐錫之地和圓寂後的安息之所,1994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聽著他自豪流利的介紹,那一刻我忽然感覺他既像一個能背誦歷史課本的學生,又像是一位頂呱呱的導遊。沒等我發問,他很快把話題又延伸到了他的名字上。他說“邊巴”,藏語譯音叫:星期六。他的媽媽是在星期六的這一天讓他來到這個世界的。而“次仁”,意思則為長壽。因為這個名字所包含的豐富意義,不難想象同一個名字在同一片高原的重複率將會如此高。在認識這個邊巴次仁之前,我的藏族朋友中已有好幾位邊巴次仁了。

阿文打趣地反問邊巴次仁:那你的媽媽叫什麼名字呢?

“米瑪玉珍”,意思就是,星期二。

那星期三是什麼?

是,是拉巴。

星期四呢?我問。

星期四——普布;星期五——巴桑;星期天——尼瑪;星期一,就叫做達娃。

邊巴次仁滔滔不絕的回答,逗得阿文樂不思蜀。就這樣,我們四人一起走出了布達拉宮。面對蜂擁而來的人群,我們不幸被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重重包圍。阿文當場慷慨的買了幾件小工藝品。哪知這一買,就無法收場。那些手裡拎著各式各樣藏飾品的少男少女一路緊跟其後,那意思大有懇請之意,不買就不罷休,糾纏著不走人,弄得邊巴次仁和昂青頓珠很不愉快。一路上他倆翹起嘴巴不知跟我們說了多少“對不起”,還說那些人的行為讓他倆感覺很沒面子。他倆當時的尷尬表情讓我心裡至今過意不去。

高原反應(2)

我們最終選擇了打的離開。阿文讓司機帶路到拉薩最高檔的餐廳,他要好好招待這倆位藏族少年吃飯。當我們進入餐廳落座後,服務生一邊點菜,一邊用異樣的眼光打量我們。阿文特意為倆少年點了可樂。當我們四人碰杯的時候,周圍的客人和列隊的服務生幾乎用了起立的儀式,欣賞我們吃飯。其中,一個藏族女服務生在與同行們的耳語之後,謹慎地來到了邊巴次仁身旁,然後用藏語交談了幾句便微笑著離開。當她轉了一圈過來給我們酌酒的時候,突然對我說了一句:你們真好!

飯後,我們四人來到了八廓街,準備參觀大昭寺。剛要進門,倆少年被擋在了大門之外,問起緣由,管理人員說未成年者不得進入寺內。我們沒有問其中的原因,只好讓倆少年在門外等候。進入寺內,還沒上樓,阿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