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生一天的履歷,被煙貫穿起來後,成為葵生的“十煙”。
不要把生活想得那麼複雜。
人的一生是一天天組成的,葵生的“十煙”組成每一天,無外乎一吸一吐。把生活想象得簡單一點,用一個具體物來代替,比如葵生的煙,生活就沒那麼複雜,人也會變得簡單而輕鬆。
如北歐人一樣的生活,那才算真正理解了生活的真諦。
葵生一般只抽二十塊錢一盒的煙。一天一盒所剩無幾。
師傅比葵生抽得還差,十五塊錢一盒。
葵生現在抽菸不是抽品級,抽的是小心翼翼,抽的是躲躲藏藏,抽的是做賊心虛,抽的是支支有數。
心情不一樣,味道就不一樣,賽過那所謂的大中華。
葵生在這種手段這種背景下抽的煙,抽出了尼古丁,焦油所達不到的舒適感,並有矇混過關的竊喜。
葵生時不時看一眼小玉有沒有出現,然後才把藏在手掌心的煙舉起來吻住手指掐住的菸頭吸上一口,那動作看不出是在吸菸,是在抹嘴。
車三進四吃掉了馬。炮二翻山打掉了相。葵生想,晚上睡覺前一支菸該怎麼辦。
葵生回到家洗澡時,小玉在廚房做飯。碗筷響噹噹。不一會,高壓鍋滋滋放氣。又不一會,炒鍋裡的鍋鏟翻身激烈。葵生把澡洗完後,小玉就把菜炒好了。
再等一會,高壓鍋裡的排骨就好了。小玉同葵生商量,她想利用傍晚的幾個小時做一份兼職。葵生問什麼兼職,小玉說就是船廠家屬做的刮銅線皮。
船廠每艘船的線路鋪設比一撞樓還要複雜,剩下各種型號銅線斷節。特別是大修船一旦更換線路,整艘船的線路全部拆割,數量可觀。
作為開源節流的一個專案,這些數量龐大的斷節銅線收集起來後,按斤發放給家屬把絕緣膠皮剔除掉,再按斤數回收到造船廠,與鋼鐵剩材直接與銅線廠家和板材廠家產生供銷關係,這個程式比處理給廢品站要增加數倍的利潤。同時也給閒散的職工家屬帶來一份福利。
目前銅的廢品站市場價格是20元一斤。
葵生說,這個家屬活聽說過。但我們既不是家屬,又還在崗,可能是掙不到這份錢。小玉說,事在人為。
一天的疲憊讓小玉上床沒一會就睡著了。
這種寧靜的機會,葵生要去找他的煙了。
喉嚨管奇癢難忍,他輕輕起床披上衣服,拿著手機走進廁所,在廁所裡等待小玉有沒有反應。
五分鐘後,再看小玉,睡姿沒變,知她已經熟睡。
葵生踮步輕輕開啟房門,在門外朝裡聽一會,把門帶上。
在倉庫後用手機照著拿開石頭取出煙來抽出一支,放回煙後還原石頭。
因為沒火,只有把煙帶回家了。開門聲咔一聲後,葵生沒聽到小玉的動靜,閃身進屋掩上門。
到廚房拿了打火機鑽進廁所,靠著牆一面看手機一面消耗這支菸。
葵生現在拿煙的姿勢是火頭朝上,這樣,煙的自燃減緩。為多抽兩口煙,葵生也做到了精打細算。
舒舒服服享受完這一支菸,這一天才算圓滿結束。至於明天,明天的情況會怎樣,葵生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又見炊煙升起
暮色照大地
想問陣陣炊煙
你要去哪裡
斷絕了精神糧食的日子,沒有了炊煙升起。暮色照大地,大地好荒涼。
潔白素淨,亭亭玉立。一襲尼古丁長裙,飄逸著焦油、苯並芘的芳香。只有在你的炊煙裡,才有夕陽詩情黃昏畫意。
葵生吸進結束的一口煙,吐出炊煙的升起。
看了那麼多手撕鬼子,諜戰神劇。
小玉總會吐槽這這那那——快看快看,又從褲襠裡掏了個手雷。快看快看,炸彈餡的窩窩頭。
看著看著葵生就想,要是換著小玉,叛徒早已識別,情報早已到手。聞到半點危險訊號,不等敵人下手,帶葵生鑽進玉米地七彎八拐消失於無影無蹤。
一個軍統似的老婆睡在身邊,葵生的隱秘戰線暴露是遲早的事情。
劇情裡,陳山冒名肖正國打入軍統。他一拳擂在李伯均左胳膊上。這隻胳膊是肖正國從戰場上將李伯均背下來才保住的,舊傷一碰就痛。可陳山對這個細節一無所知。
陳山靈機應變躲過了當時的敗露,也因此落下了疑點。
身無分文的葵生仍被小玉注意著他的衣包。眼光常是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