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遊遭到媽媽語言的轟炸,已經神志不清。她自己越糾正越走樣,已經快成新的語種。女兒一番鼓勵,讓她認為方向沒錯,堅定地走下去。到最後,肯定是哪一國的語言都不是,這鬧騰也就到了尾聲了。
爸爸哈哈笑起來。
媽媽伸進頭問:你倆在笑什麼?
爸爸說:幸好那小子還有一點常識,真要是用電焊焊了,損失可就難以挽回了。
他叫什麼?
林路。
媽媽無趣的走了。隨著就聽到了太平洋島國的歌聲:
烏呀哈之呢,加莫羅,之歪!
蜻蜓說:爸,你聽,是不是跟開先說的不一樣了?
爸爸說:當真。不光不一樣,差了十萬八千里。
對,導遊也是這麼說的。
趙媽對女兒的讚揚深信不疑。幾天後,就又給導遊打去電話,講了一串島國語言。導遊說,姐呀,這國的語言真有那麼好聽嗎。趙媽說,好聽,我女兒都說好聽跟歌一樣。導遊問你女兒多大了,趙媽說18歲,讀高三了。導遊明白了家裡人在忽悠她。
導遊明白是怎麼回事後,也積極配合。說趙媽語言的進步,那真是士兵出操,大步向前,跨度大呀。透過上次提了建議後,糾正得及時,現在,你的語言一天天標準起來,就這樣練下去吧。
趙媽歡欣,激動,澎湃,跳躍。說好的好的,我明天開始學你的棍棒法。
所謂棍棒法,就是用兩根擀麵杖粗的木棍,互相敲打。敲打了立即取開,那聲音就是向時成分。敲打後一滑,那聲音就是到來成分。向時成分適合在形容詞後針對動詞,到來成分適合介詞後面針對名詞。細心把握幾次就明白了。
這是開初在太平洋島上教她的。在認真的把她當學生。
現在導遊配合家裡人。想來就是家裡人讓她有一份事做。導遊覺得很搞笑。
猜得很對。不然,要去翻蜻蜓的書包,看有沒有人給她寫情書。
趙媽去到女兒房間。
女兒,把你的棒棒給媽媽用一下。
幹什麼?
用它學島國語。
蜻蜓說:不行,這是我帶林路去基地用的,你拿去用壞了去不了基地。
趙媽白一眼蜻蜓說,我去找木匠做兩個。
趙媽就去找搞裝修的師傅做了兩根木棒。師傅做出來了。有兩尺長,五公分粗。打磨得很光滑。有一個握手的位置,略顯內凹,握著不易脫手。趙媽很滿意,給師傅100塊錢。師傅不接,說這點小事不必收錢。越這樣,趙媽越要給,問是不是嫌少了,又加100塊。師傅忙收了100塊說足夠了足夠了。問做什麼用,擀麵長了一點,要不要弄短一點。趙媽說哪裡是擀麵啦,這不糟踏成煮飯了嗎?這是學語言用在音律上,是太平洋一個島國的語言。然後,把那個島國的美麗一番描述:海灘的沙白成了麵粉,椰子掉下來砸一個坑,魚翻出水擺在沙灘上。
舍羅啊卡絲——莫莫!切咕嚕嘟,費弗朗朗……之喲之喲,嗨!
木匠師傅莊重而敬仰。
那就開始敲木棒吧。
梆!梆!梆梆梆!
梆梆梆!梆!梆!
自從響起木棒聲,家裡一派肅穆氣氛。如果把菩薩供上,點上香火,活脫脫出現一座廟。趙爸從公司下班回來,走到門口,聽到敲擊,一遲疑。念頭一:走錯路了。念頭二:改唸佛了。
趙媽說,那好呀,心中有定性才能有佛心。學任何東西要持之以恆才能學到手。這木棒敲出音律也敲出佛心。我喜歡。
我一天到晚都是喜歡著的。
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敲!梆梆!梆梆梆!
白天,蜻蜓上學,趙爸在公司,中午都不回家。整個白天敲木棒沒人反對。重敲,輕敲,一滑,來回滑,細心把握音律和語法。導遊說得輕巧:細心把握幾次就明白了。哪裡是那麼一回事。她懂這門語言當然是這樣,才學才入門的,哪裡那麼容易明白。趙媽手敲酸了,木棒敲裂口子,仍沒有敲出個所以然。
去超市,趙媽遇上熟人。問這段時間怎麼沒來跳舞了。趙媽說出去旅遊了一趟,在學太平洋語言。改天就來活動活動。
熟人問,學太平洋語言幹啥。趙媽說不幹啥,就覺得好聽,多個樂趣,也多一門知識。趙媽現場展示比如說,蔬菜,他們島國的意思就是草,水草,海帶,螺旋藻一個叫法:
塞古郎西。
又比如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