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礦聞名,但似乎也有金礦,但兩個私人小金礦執行不利,收益甚微。”
“瞧,你猜到正點上了。”戴娟說。“戴向陽早年不知撞了什麼樣的大運,在陽關探礦時挖到了一塊巨大的含金量超高的金礦石,幾乎就是幾十斤重的一大塊純金石頭、大金磚。靠著這塊大金石,他有了第一筆開礦的資金,也是靠著這塊大金石,他能在前兩次資金鍊斷裂的時候補倉,度過危機。我甚至想,如果沒有這大金石,他估計早就被追債的殺手追上奈何橋。”
那蘭問:“所以最初你和戴世永就打算劫走那塊大金石?”
“大金石談不上,經過戴向陽這麼多年貪婪的盤剝,大金石早成了小金石,典型的坐吃山空,但還是值不少錢,足夠隱姓埋名的戴向陽快快活活過一輩子——前提是他不再繼續豪賭。”
“你們劫走那‘命根子’,戴向陽的後半生就會很慘。”
“生不如死。”戴娟冷冷地說,“這是當年他賜給我們三個人的感受,賜給無數個孩子的感受,怎麼也該輪到他享受享受。”她嘆口氣說:“只不過當初計劃時,還不知道戴向陽本人在設計另一個搶劫計劃、假失蹤的計劃。好在為了確保我們自己計劃的成功,我一直僱高水準的私家偵探盯著戴向陽。我一聽說他和彭尚會面,就知道他賭博惹下的禍,遠比我想象得嚴重。除了嗜賭如命外,他算是那種很謹慎的人,一直儘量避免與黑社會啊、黑道啊這種容易帶來危險的群體接觸,他去和一個搶劫慣犯見面,一定是不得已,一定是在計劃什麼。想了很久,後來又發現彭尚去瀟湘踩點,再綜合戴向陽的所有現狀,終於和你一樣,想到了他自己劫自己、然後失蹤的‘絕妙主意’。”
那蘭想了想,在暖得近乎熾熱的陽光下仍覺出一絲寒意遊走在身上,她說:“如果戴向陽打算搶劫自己,說明金礦石不會放在瀟湘,所以你們必須改變策略……戴世永他們的搶劫計劃,實質上並非劫財,而是劫掉戴向陽的後路?你們已經知道了後果,一旦破壞了他的‘被搶劫’計劃,他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條。追債殺手會加快趕到,他只能拿出命根子來還債。”寒意加重,她幾乎是在自言自語地說:“如果把真正的命根子也劫走,他連還債的機會都沒有。”
戴娟說:“剩下的金塊本身是否能還得了他所欠的賭債,這個我無從知道,但如果我看到這樣一個能讓他死路一條的機會,我會欣然接受。”
她的話如一根冰凌點在肌膚上,那蘭不寒而慄。
“那塊金礦石呢?”
“戴向陽把它轉移了,轉移到我和衛平的家裡,是不是很可笑,很荒誕?現在歸我嬸嬸所有。”戴娟說。
那蘭點頭說:“沙發邊的那盞金灰色的‘石燈’?”
戴娟說:“原來你早有懷疑。”
“可是……我不明白,如果戴向陽知道金礦石仍在,有希望幫他還賭債,為什麼會突然崩潰?”
戴娟說:“要不說,你還是高估了金礦石本身的價值,從前,當那塊礦石還足夠大,幾十斤重,的確是筆相當可觀的財富,這麼多年過去,那礦石估計根本無法還清賭債。比如說,那金礦石最終可煉出價值兩千萬元的純金,對大多數人來說,可以富足地生活一世,但如果……假設戴向陽在澳門賭場A欠五千萬,賭場B欠五千萬,泰國那裡再欠了七千萬,你要看那些豪賭徒下的賭注,完全是有可能的,那麼重的賭債,這兩千萬又能怎麼樣呢?”
那蘭點頭說:“杯水車薪。”
“尤其戴向陽知道今天‘被劫持’的機會沒有了,知道追債兇徒很快會上門,又正碰上那個來討說法的老人,幾件不如意事疊加在一起,他就崩潰了。”戴娟長長嘆了一聲。“這倒是我事先沒預料到的,我是說,那個帶炸藥包的老人。”
那蘭知道她傷感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那帶炸藥包老人的出現,鄢衛平成了戴向陽的陪葬。一個念頭忽然冒上來,那蘭幾乎要開口說出,轉念一想後又忍住不言。
戴向陽說不定已經猜出了戴娟在後面操持一切,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就拉著戴娟心愛的丈夫共赴黃泉。若真是如此,戴世永一定深深後悔,不該將兩人銬在一起。
話說回來,如果一個人真想殺死另一個毫無戒心的人,又不擔心自己的命運,不知有多少條途徑。
她不願提鄢衛平的無辜身亡,轉換話題說:“李萬祥放棄了殺梁小彤,不會也是你沒預料的吧?”
戴娟微微一笑:“你說呢?”
那蘭又是一驚,又是一寒,但隨即那寒意轉成了暖意。“你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