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心裡嘆,弄了半天還是狗,點頭說:“還有什麼證據和伯顏寶藏聯絡起來?”
“剛才不是說,要追賣方發廣告的源頭,必須絕頂高手嗎?我知道伯顏寶藏的重要性,就真的找了絕頂高手,追蹤賣方的網路足跡,最後追到江京,昭陽湖邊,一家青旅。”
那人不得不承認,這是《滿江紅》真跡出自昭陽湖底伯顏寶藏的另一個有力旁證。
隨從繼續說:“我想,我們下一步真的必須把那蘭做為重點了。”
那人心裡冷笑,那蘭從來都是我的重點。
“……但說真的,不知該從哪裡下手。”隨從終於承認自己尚有不足。或者,這小子真的學乖了,明知該怎麼做,但給老闆一個面子,一個發號施令的機會。
那人當然不會直接回答,直接發號施令,只是反問:“你怎麼看瀟湘的劫案?”“很蹊蹺。戴向陽尋死,搶劫慣犯屍體冒出來,事後梁小彤又出事故墜樓身亡,手裡還提著刀,沒一項說得過去的。”
“還有呢?”那人知道隨從仍未盡言。
“還有,據我們在市局內部的人說,梁小彤出事後,他父母、尤其他媽媽,歇斯底里,非說梁小彤的死和那蘭有關,好像梁小彤死前曾向那蘭獻媚遭到拒絕,結下仇怨,依我看,挺沒有邏輯的。市局還是和那蘭約談,她當晚有不在現場的證明,在其中一個難友家吃飯——這又是另外一個疑點,倖存者們似乎很抱團,經常一起聚會,不知道怎麼會有那麼好的交情;警方對其他的倖存者也都調查過,梁小彤墜樓時大家都有人證明不在現場。還有,以前大金莎的那個大廚本來答應好要重回大金莎的,卻突然不告而別,現在估計已經出國了,有點匆匆逃離的感覺。”
那人淡淡說:“有沒有可能,你剛才提到的那些‘說不過去’,其原因很簡單,因為是天方夜譚,是假象?”“您說得極是,可我怎麼也想不出真相會是什麼樣,為什麼這麼一大幫子人一起製造假象?”顯然,隨從和那人的想法合拍。
那人微微一笑:“與其自己想破腦袋,不如找人問問。”
隨從蹙眉想了想,忽然明白過來:“您是說,找到一個倖存者,讓他說實話?”
“咱們這點小能力還是應該有的吧?”那人見隨從老成持重地點頭,又笑笑說,“你小子越來越能沉得住氣了。快說吧,你對梁小彤出事的調查結果。”梁小彤約那蘭去沁荷度良宵的事,當晚就落在那人耳中,若不是那蘭很快逃出了沁荷,那人真會暗中干預,梁小彤因此險些被黑。所以他到死都不知道他小命的終結本來可能會提早一天。
梁小彤後來真死的時候,那人立刻警惕,覺得他的死說不定和那蘭有關。
瞧,並非只有林淑靜一個人揪著那蘭不放。
隨從說:“梁小彤是個不可救藥的小色狼,但很小心,一直沒出過事……”
那人打斷道:“只能說梁軍夫婦很小心,替他打點得很周全。”
“是,您說得絕對正確,但只有一次,險些鬧大了。那是十年前,在懷渝,梁小彤和另外兩個公子哥把一個女高中生帶到酒店開房,裡面不知發生了什麼,那女孩墜樓身亡。那次,在縣公安局都備案了,隨時會成為爆炸性新聞,也正是梁軍夫婦使盡渾身解數,才沒有搞出更大的動靜。”
“那女孩的父母,後來一個死,一個瘋,很慘。這事兒算是不了了之了,但深挖一下,好像還沒有結束。那女孩有個舅舅,一直沒成過家,把外甥女當作掌上明珠,有趣的是,他姐姐姐夫家如此悲慘結局,他並沒有聲張。所以我猜,他或者骨子裡懦弱至極,或者在醞釀什麼別的名堂。這位舅舅,就是瀟湘主樓的那個大廚,原來在大金莎掌勺,事發後已遠走高飛。”
那人闔目,彷彿在回味這個故事,睜開眼後說:“那蘭姑娘早就說過,天下巧合的事兒不多。看來事情比你我想象得還要複雜。”
隨從又說:“我們在市局的人還說,那蘭交給巴渝生幾盒老錄影帶,好像是和梁小彤那次在懷渝出的事有關。錄影帶的具體內容,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不過,透過刑偵隊這兩天的動向,可以大致猜到一些。”
“好,繼續說。”那人鼓勵道。
“刑偵隊的警察最近在翻一些陳年舊賬,比如十年前懷渝大酒店那天的住宿情況、附近其他酒店的登記情況,他們還悄悄約談了梁軍夫婦,可能只是和梁小彤墜樓一事有關,但聽說筆錄是分開做的,林淑靜的詢問進行了足足一個小時,而梁軍的二十分鐘不到就結束了。”隨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