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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都掛了彩。”巴渝生問出了警官們最關心的問題:“你有沒有注意到,和那蘭在小包間裡談判的劫匪,在爆炸和火災後去了哪裡。”

“噢,”戴世永若有所悟地出了會兒神,“他呀,當時我真應該注意一下!現在,實在……實在是想不起來了。爆炸後,所有人都慌了神,有人從窗子裡跳出去,還有些人,兩個三個地被手銬鎖在一起,比如我……”他渾身猛地一陣顫抖,再開口時,聲音也在顫抖,“我……我和那個大個子保安鎖在一個手銬上,火一起,熱氣直往我臉上撲,面前餐桌上的桌布一轉眼就燒成了黑絮絮,我叫他,‘快起來,咱們一塊兒跑!’他說:‘只有一條腿的人,怎麼跑?’我這才意識到,他幾乎動彈不得!我倒是想用力拉他,但我一個胳膊脫臼,另一隻手被手銬鎖著,怎麼能拉他呀!我當時頭一暈,心想:完了,完了,坐著等圓寂吧。”

“眼看著火越燒越大,桌子、椅子、牆壁,都燒起來了,我這才發現那位前臺姑娘在試著拉保安起來,我就叫:‘傻大個兒,咱們至少試一試吧!’說得容易,我想他也不是沒努力,但手腕都快折斷了,我和那叫小真的姑娘還是沒法把他拽起來。這時突然過來一個人,硬是託著大個兒保安的胳膊和我們一起把他扶了起來。當時煙霧雖然已經很大,但我還是看清了,是那蘭!”

巴渝生在心裡輕嘆一聲:那蘭,你總是落在險境之中,是偶然的反覆出現,還是必然的始終如一?

戴世永繼續說:“那蘭扶著大個子保安和我們一起往樓下走,這時候另外一個瘦高個子的傢伙過來,他剛才和那蘭鎖在一起的,這時候雙手都銬著,他叫:‘那蘭,你沒戴手銬,可以從窗子跳出去,我來扶他!’那蘭猶豫了一下,噴讓他接替了扶那保安,大概跳窗去了。我們四個剛走出沒兩步,還沒到門口,第二次爆炸發生了。”

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戴世永又說:“那爆炸雖然離我們有點距離,但還是愣把我們幾個本來就很不穩定的傢伙震得一起摔倒在地。幸虧搶救人員隨即趕到了,否則我現在面板又要黑不少。”姜明又將一張主宴廳的平面圖遞給戴世永:“麻煩你標一下,兩次爆炸分別發生在什麼方位。”

戴世永很快標了第一次爆炸的方位,但想了很久,才勉強在平面圖上主宴廳的北區畫了個小圈,抬頭說:“那個時候屋子裡已經濃煙滾滾,要說什麼東西爆炸、在哪裡爆炸,我是絕對沒看見,只能憑印象,我聽見爆炸的方向,大致標一下,千萬別太認真。”

這時,巴渝生的手機劇烈振動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者的名字,立刻接起來:“老葛,請說。”

案發後2小時40分左右,瀟湘主樓案後勘察現場升降機進餘貞裡時因為致命的龐大車身問題遇到了些麻煩,葛山等不及,見腳手架已經設起來,就沿著梯子從主樓的一個大缺口爬上了二樓。刑技中心主任唐雲朗最近一直在用某種魔鬼訓練法減肥,成效不能說沒有,但肉去如抽絲,他體重仍在兩百斤之上。他看到葛山那把老骨頭居然順利爬梯,也毅然踩上鋁合金的梯子,但爬了五六格,覺得頭暈眼花,正好梯子也被他踩得鬧意見,隨時要罷工,他只好又退了下來,恨不得自己去餘貞裡的巷口把升降機拉過來。

葛山進入的那個大缺口前身應該是扇大窗,缺口的邊緣和內部地板上仍有大量玻璃碴。刑技中心和消防大隊的“攝影師”們緊跟上來,他們都不是沒見過市面的新丁,但看到眼前被燒焦的二樓主宴廳和火災後廢墟中的血肉,還是唏噓咋舌了一番。葛山沒顧上感嘆,沒顧上等眾人支起大燈,自己打起手電,先從明顯的線索看起,先從遇難者看起。

遇難者的血和肉並沒有集結在同一個身體上,而是因爆炸而四分五裂。葛山打起手電,很快看到了被炸裂後又燒得發黑的半條手臂。他扭過頭,在防塵面具後面急促地呼吸了幾口,還是沒能忍住,劇咳一連串。那兩名現場攝影的警員聞聲過來,看見那殘肢後,低聲咒罵起來。兩人都只戴了單薄的醫用口罩,罵聲清晰入耳。

閃光燈多次亮起後,葛山基本確定這主宴廳裡共有一具相對完整的屍體和兩具損傷嚴重的屍體。火災調查員邢瑞安上來後,不久也確定了爆炸和起火源——兩個起火點。

升降機最終還是拉到了現場,唐雲朗像開個唱的搖滾歌手,徐徐升上二樓,只差聚光燈照亮整個氣場。此時葛山和邢瑞安已經對著第二個起火點研究了一陣,見唐雲朗到了,一起轉身打招呼,葛山摘下面具說:“老唐你來得正好,我們正琢磨呢,這第二把火是怎麼燒起來的。我們當時在現場聽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