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礙,”閻槐有點不快地道,“倒是不知烈鏡仙帝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派你來,是為了庇佑,還是如我一般。你說是妨礙,那麼說來是與我相反的庇佑了。”
白行之淡笑順著他的話道:“不愧是崇悅帝君,仙官無德,損人利己,我看不慣,故而插手,還望魔尊莫要認真,讓我敗得太徹底。”
閻槐見他說話如行雲流水般,人情世故懂得不能再懂,半點仙帝高高在上的樣子都沒有,大抵是仙帝的左右使了,仙帝的下屬是無法用相容時間的幻術閃回來迷惑他的,唯一有可能那麼做的只可能是……
閻槐不快地道:“你說讓我莫要妨礙你,那麼你家仙帝又為何提前出手妨礙本尊呢。”
白行之不解道:“帝君何出此言?”
閻槐道:“你到底是誰?”
白行之肅然道:“在下烈鏡……身邊的使官,閻槐道友所用的名字,正是在下主君的。”
“碰巧而已,我起初並不知道仙帝名號,”閻槐臉不變色心不跳地質問道,“烈鏡仙帝所在何處,一個月前用閃回的幻術對本尊下手的,是你家仙帝麼?還是你。”
白行之脫口而出:“不可能。”他又揣度揣度了下,道:“帝君所謂閃回的幻術,究竟是指什麼。”
閻槐想到當時的畫面,就覺得難以啟齒。
那究竟是什麼程度的幻術,就像實際上發生過一般,他現在都能回憶起被深情與調侃的目光凝視,柔軟的唇碰到他臉頰和嘴角的觸感,而他也並非無所觸動,真身出現的意思是恨不得回應了……
這讓他怎麼說得出口。
閻槐問:“所以陸放究竟是誰,竟連仙帝都派人參與其中。”
白行之嘆了口氣,道:“天機不可洩露。”
閻槐只覺索然無味。
他還以為那小子會是烈鏡仙帝本尊,沒想到仙帝使官近在眼前,參與了與他相對的小破事。
他還以為只有功德超過天帝的烈鏡,才能讓那麼多仙官前仆後繼拿著海量報酬請他出手照料。
既然不是烈鏡,所以他是被天帝不知排第幾的小孩給隨便輕薄了嗎。
他這樣金貴又難以撼動的人物,居然是被個小孩給摘去了麼,他會被陸放那小子拿下,然後人間與天界結成聯盟……閻槐想到那情狀,都不由激出一身雞皮疙瘩。
幾乎是同時,閻槐看到了低眉順眼的白行之,心頭震顫了下。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此人,似乎不至於落於此。
但也僅此而已,仙帝麾下的仙侍罷了。
白行之又加了句:“帝君可以隨心而為。”
閻槐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是烈鏡本尊嗎?”
“天機不可洩露,”白行之莫名慎重地道,“帝君,時候不早,莫要耽誤你正事。”
閻槐樂呵呵地,還有什麼正事能比得知烈鏡仙帝的所在還重要。
白行之倒是提醒他了。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仙帝帳下的使臣卻如此在意。
閻槐滿腹疑慮地離開了白行之的宅邸。
如果是天帝之子在人間歷劫,天界仙君會齊出動,甚至請自己對他下手,究竟是何道理?衝著他來的,還是純粹衝著渡劫那位來的?
是哪位有前瞻性的帝子,認為只要拉攏了他,將來就能穩坐天帝之位?
哪位天帝之子和滿天仙君來往密切,烈鏡仙帝派人參與,是看不慣此子,想角逐天帝之位?
那閃回的片段,是他真的被拿下了的證明麼?他一直以自己的定力為榮,當時的定力簡直跟沒有似的……
待閻槐心事重重地離開後,又過了許久。
白行之這才起身,在涼亭護欄邊坐下。
湖面泛起朦朧霧靄,水波盪漾,浮現出九天之上,金碧輝煌的天宮之景。
“您德高望重,又何苦如此呢,一旦事情敗露,崇悅帝君知曉此事……”
“你還叫他帝君,他不就是魔頭麼,他將來發現了又能怎樣,你已經失敗了。徹頭徹尾地失敗了,無論你如何作為,都無法迴歸天穹之上。你這一生,或者說生生世世,都會無比悽慘,他的參與微不足道……”
白行之並沒有否認,道:“所以您讓我回到起步之初,想讓我看看,我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失敗。我死,輪迴到此結束;陸放死,我立刻消失得就像不曾出現過一樣;若我與他均在,那麼我永遠走不出這個死迴圈。不愧是天帝。”
水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