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最是傷人。不管當事人到底在不在意,人言可畏,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今時今日他們不計後果,沒有用過大腦思考的,只顧著自己心中痛快的說話,可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很有可能會毀掉一個人的未來。所以他更希望能夠實事求是,實事論事!
所以他自執掌萬獸宗宗主之位以來,即便不能夠與馴獸谷友好相處,互相扶持,卻也能夠做到互不相干,一心為萬獸宗的未來著想。可是又有幾人能夠明白他心底的壓抑呢?
掌門的眼中掠過不知名的痛苦,帶著怨,帶著恨,卻始終有一點微茫的希望。
既是在他的門下,那麼他就不希望看到相似的史在自己面前重演。因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在倒下之後重新站起來,即便是站了起來,他們卻也已經無法到達原有的高度了。這樣的遺憾,既然他身為萬獸宗的掌門,便不希望自己門下的弟子遭遇這樣的悲劇。
掌門愈發威嚴的目光掃過,眾人都是閉口不語。
他的目光在落到人群后的幾個仍然能夠理智看待事件,站出來說話的弟子身上,略微柔和了些許。
或許,並不是他的努力沒有成效,只是因為人與人不同罷了,他終究不能夠要求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況且,以己度人,首先以身作則,可是他難道又曾有如自己所想的坐的那般好?
並不的。
掌門他終究沒有再說什麼,重新隱去了身形,幽深而又充滿滄桑故事的雙眼帶著探究與思索,或許有不知名的複雜,或許有對過去的懷念。
只要是生命,便不可能盡善盡美的。何況身為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沒有缺點呢?每個人都會有自己不能夠觸碰的地方,每個人也都會有自己要守護的地方,他希望的也不多,他只希望即便有朝一日大家中有人遇上了麻煩,即便彼此有著矛盾,也不要在對方狼狽的時候落井下石。更不必也不必仗言相助,只要冷眼旁觀就好。僅此就好。
曾經有人笑過他天真固執,可是如果不是因為心中還有著那麼一點堅持的話,他又如何能夠堅持到今天呢?或許早就忙葬在了三百多年前的夏天,屍體都腐爛了,連個墳頭都沒有。
他當初是怎麼走過來的已經記得不深刻了,也沒有必要去銘記,畢竟也不是什麼美好的事情。不要總是執著與過去,過去再美好,終究也是回不去了;過去再糟糕,那也已經過去了。
掌門由於今天夜風引起的風波,居然再次引發了他心中的共鳴,使得他的心靈超脫,周身的氣息浮動,滯留了許久的境界竟是感覺到了久違的鬆動。
“哎……終究要學會放下……”
一聲長長的嘆息飄散在空中。
※※※
而在通靈塔中,夜風此時已經不復之前與應龍大眼瞪小眼的樣子了,反而是一人一獸蹲在碧野藍天的草地上,愉快的一起烤著肉。
已經縮小了身體,始終不願意紆尊降貴將自己化作卑微的人形的某隻應龍眼中冒著綠光,微微張著口,龍涎液不斷的流淌下來,幾乎要淹沒了夜風燒起來的火焰,讓他嘴角抽了又抽。
“啪”夜風終於忍不住甩了一巴掌過去,只把某一隻縮小版的應龍扇得站立不穩,盪盪悠悠的轉了兩個圈,又是控訴譴責又是難以置信的看著夜風,眼中居然有著一簇委屈的小火苗,彷彿在質問夜風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他一巴掌一般。
夜風面不改色心不跳,若無其事的收回因為太過用力而打得有些紅彤的手,心中一邊暗歎身為神獸,又是龍族嫡系,果然皮糙肉厚;一邊又在想,還好這個蠢貨不通世事,根本不曉得人情世故,也不曾接觸過外面的世界,又好像一隻被困在這裡也沒有去過通靈塔的其他小世界,要不然就糟了。
可是夜風又是轉念一想,如果應龍機智一點,通人情世故一點,恐怕自己也不會因此手賤了。然後又想想,如果應龍機智了,那麼自己還能夠好好的站在這裡到現在嗎?
所以兜兜轉轉,夜風的念頭又回到了原地。
想了想,又豈止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但是夜風的這些想法不為人知,癱著一張臉抬起頭來,然後突然對應龍露出了一抹幾位溫柔的笑容。
“抱歉,應龍大人,我剛剛看到有一隻不知死活的蒼蠅想要親吻您高貴的臉蛋,一時忍無可忍,難以接受您遭到如此屈辱的對待,便失控的處決了他,沒曾想竟然冒犯了大人您英俊的面容。”
夜風的眼中含著三分歉意,三分自我譴責,三分誠摯,幾乎由不得人不相信。
不過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