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牽連,在紅衛兵的無知羞辱中,先後死去。這樣的事情一直持續了好多年。大約在70年代的頭上,他被上級領導叫到跟前,說因為他寫得一手好文章,所以要立功贖罪,替政府無償工作。每天只供三餐。因之前的種種打擊,他已對神聖的詩歌完全失去了信心。他也是很不願意相信他會背叛藝術。雖然每個人都不應該對藝術抱有自私想法,但是你想想,如果藝術連藝術家的生活以及生命都不能保障的話,那堅持它還有什麼用呢。連自己都改變不了,怎麼教化別人呢。”
“藝術是無償的。”我插了一句。我對雷風剛才所說的話雖然不完全反對,但也不敢苟同。
“你說的對”,雷風說,“藝術家可以為藝術獻身,但藝術應該對藝術家的付出不聞不問嗎?我不是教你索求什麼,我只是說,如果藝術真是藝術家的靈魂,那它就應該顧及藝術家的生死!你千瓦別忘了,這可是中國,在這兒,所有的信仰都是假的,只有一樣是真的,那就是生活,所謂的生活!”
“您老認為的生活是什麼呢?”我問。
“簡單的從字面上理解,生活就是,生下來就得活著。如果從更深層的意思上理解,生活也可以是牽扯歷史的。任何一個時代的生活都不能脫離當時的社會背景。我相信這些你都可以理解。你很聰明。從你寫的那個共產主義地鐵就可以看出來。”
“我做錯了麼?”老傢伙終於說到正題上來了。
“你沒錯。但是較之於這個改變不了的錯誤的社會,你就是錯的!”
“你今天找我就為說這些?”
“不!”雷風又點上一根玉溪,“知道劉傳是誰嗎?”
“不知道!”
“就是我乾爹!”陳琳接過來說,“雷風!”
看我面露吃驚之色,雷風接著說,“其實劉傳的事情遠遠不止這麼多。他後來在無法選擇的情況下,放棄了詩歌。再後來,他成了一個替政府做事兒辦報紙的狼狽走狗。雖然他犧牲了這麼多,慢慢也取得了一些成績,可就在他事業蒸蒸日上的輝煌時期,在83年的時候,被人陷害,入獄3年……”
“啊!”我張大嘴巴,“您,您老進過監獄?”
“哈哈哈哈……!”雷風笑得有些誇張,從他的笑裡,我根本想象不出很早之前看過的那些鏗鏘有力的詩歌出子一個太監之手。
“知道我是怎麼被人陷害的嗎?”他問。
“不知道!”我還是搖搖頭。
“其實害我的人就是老牛。我今天找你來沒別的事兒。就是想提醒你注意,小心有一天你也被他害了。”
“不會吧!”我說,“老牛對我還可以!”
“年輕啊!”雷風說,“凡事多用用腦子,這個社會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好了,今天不說這個。咱們喝酒。難得開心。哈哈哈哈……我好久沒在別人面前這麼敞開過了。痛快——來——喝!”
來來回回,在陳琳和雷風的澆灌下,我像一棵被人過分溺愛的麥子一樣,漸漸招架不住陽光和雨露,在煦暖的春天,耷拉下水嫩嫩的腦袋……
29
我被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吵醒。
腦袋還疼,我艱難地睜開雙眼,挪動身體,以使頭部抬高,看清楚整個房間。那是一種肅穆的氣氛。陳琳坐在床頭的左邊,雷風坐在右邊。
不用猜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我並沒有恐懼。相反,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我一骨碌跳到地上,赤裸裸地站在他們面前。
“你該遮一遮!”陳琳扔過一條毛巾,“這裡可不只有我和你兩個人。”
這個女人果然名不虛傳。
這次只能認栽了,我想,眼前面對的一男一女決非等閒之輩。
“說吧!”我說,“想讓我怎麼著?沒關係,要不可以先給我看看照片或者錄影,我也好想欣賞一下被人蹂躪的情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強迫自己鎮靜,以免再發生意外。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雷風說話了,“不過,無論你怎麼聰明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說著,雷風惡狠狠地把五指攥成一隻拳頭。
我似乎聽到骨頭在他的肉裡嘎吱作響。
可是不可能,我又想,這老東西整個就一太監,沒那麼大勁。
“你是第二個”,雷風說,“上回我用同樣的手法,敲了老牛20萬,哈哈,他根本不知道是我乾的。這老東西蠢到家了!不過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錢,再說你也沒錢,你只要幫我做兩件事!”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