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水看我的眼睛移開,“我覺得郎昆不錯,前些天電話裡他想讓我去北京發展。”
“好啊!”我高興起來,“我還有一些油畫放在他那兒呢。”
“你們多久沒聯絡了?”多水問我。
“半年多吧”,我說,“我當初是帶陳言私奔的。”
“啊?!”多水驚愕的表情決不亞於乾淨的嘴巴突然被人喂進了一隻蒼蠅。
“看不出來吧?”我點上煙,“所以說生活並不是風平浪靜的,有些變化存在於內部,肉眼是看不到的。”
“為什麼要私奔?”多水好奇,這一點我很喜歡。
“就好像晚上做了一個夢”,我說,“夢見自己帶著心愛的女人跑了。跑了很久很久,後來跑累了,然後就想歇歇。可誰知一停下來就醒了,接著,睜開眼便發現真的在路上了……好像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好像一點兒都不復雜,很簡單……”
“那她的家人呢?知道嗎?”
“身邊忽然消失了一個人,能不知道嗎?”
“我的意思是說,她家人知道是你帶她私奔的嗎?”多水糾正道。
“起先不知道,後來知道了”,我狠啄一口香菸,“不過也沒什麼,只要能開心,我個人認為這些事情並不重要。”
“她的家人肯定很著急。”
“這是自然,誰讓他們不能讓她開心呢。路是自己選的,就比方你,在一所教油畫的學校裡學國畫,不也是自己選的嗎?”
“話是這麼說,可……這好像是不一樣的……”多水欲言又止。
“我明白。好和壞都是別人說的。難道你自己不知道麼?為什麼不能依照自己的標準判斷是非對錯?說實話,別看我整天大大咧咧,可對這種事兒特較真兒。大家都在肆無忌憚口無遮攔地說誰誰誰錯了,可自己就是對的麼?難說!真的,我覺得勇於自我批評和自我教育的人太少了?至少在我所認識的人當中,一個也沒有……”
“你呢?”多水問我。
“這樣說吧”,我又續上一根菸,“前兩天在法庭上,雖然我跟老牛做了一件看似正確的事兒,可實際上,我們都是錯的。因為我們一直都在報復雷風。當然了,也可以這樣說,雖然我們公報私仇,可從法律上講,我們是正義的。道理就是這樣,正過來有正過來的道理,反過去又有反過去的道理。要不怎麼能叫道理呢。呵呵,其實誰不知道誰?!這裡面最壞的就數我和老牛,可是沒辦法,報紙上說我們是對的那我們就是對的,良心上受點兒譴責有個屁用?!道德上對一百次也不如在法律上錯一次來得痛快,更何況,道德跟法律根本就沒什麼對錯之分,它們攪和在一塊兒,哪個大哪個說了算。”
“你說話真實在,那你說哪個大?”
“當然法律大了”,我說,“道德涵蓋的方面太過抽象,不如法律來得具體。一個事物一旦具體起來,就有了殺傷力。”
“你傾向於哪個?”多水問我,“道德?還是法律?”
“看情況”,我笑笑,“為了維護正義,我可以委屈道德,譬如剛才說的法庭上的事兒。可如果不牽扯政治和經濟,法律管不著,那我肯定選擇維護道德,譬如,為了讓陳言快樂,我可以得罪她的家人。當然了”,我又說,“這裡面也包含了比較自私的一方面,這是個根本——因為我喜歡陳言。”
“真應該早認識你”,多水喝一口啤酒潤一下嘴唇,然後又舔一下。
“為什麼?”我問。
“勇敢、真誠,還有,機智、思維敏捷、能言善辯。”
“就因為這個?”
“是啊!”
“這幾個方面狼三都比我厲害,看來你還是不瞭解他,有機會你真應該深入虎穴,跟他來個正面接觸。”我開玩笑道。
“出去走走吧”,多水提議,“這裡太吵,心裡感覺很累。”
“沒問題。”
136
陳言跟顧欣去了半道紅。
走出酒吧,我給陳言打了電話,告訴她我一小時後在浙江飯店門口等她。
“你怎麼不去接她”,我放下電話,多水問我。
“今天沒開車”,我說,“她一會兒打車過來,她想學習獨立,這是她自己說的。”
“你很寵她,對嗎?”
“應該是吧”,我點點頭,“不過,我更尊重她,我想讓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而不是簡單的因為愛情去生活。”
“愛情是什麼?誰知道呢?”多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