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自己滿腔的怒氣,而用一對壓抑著慍怒的眼睛,幹瞪著半圓型的沙發。
“前面的酒櫃裡有酒,冰塊就在下面的小冰箱裡,你自己取用吧!”他的聲音從公文堆裡傳出來。夏瑩瑩望了酒櫃一眼,視線隨即回到沙發上面。
“好!”她只虛應一聲。心裡想著;自己絕對要清醒的面對這個險惡的費翔,而酒恐怕會麻痺她的神智,索性以煙代酒。雖然打破了戒菸的習慣。但為了要緩和目前紊亂無章的情緒,尼古丁的作用,是不可缺少的,何況還不知要等多久,煙正可化解無聊。
淡淡的眼圈,從夏瑩瑩口裡,一個個騰空而上。氣氛依然是沉默靜寂,只有費翔批閱公文時發出的沙沙聲和偶有的翻紙聲音。費翔仍是繼續他手中的工作,好像無視於夏瑩瑩的存在似的。那是一張毫不妥協、絕無插嘴餘地的表情。藍格子布的窗簾虛掩著,夕陽的餘暉滲人半個房間,灑落在費翔身上。他的茶色絲質領帶,發出耀眼光芒,連那頭濃密的頭髮,也被染得閃閃生輝。
溫煦的夕陽,淡淡揮灑在他黝黑的臉上。形成有光澤的古銅色,和他的白襯衫,恰巧成強烈的對比。閃爍不定的光芒,襯托著那張十足男性化的粗獷面孔,夏瑩瑩一時竟忘了來此的目的,完全沉浸在欣賞一件曠世雕塑似的,心底升起一種高貴的感受。
不知不覺中,菸灰已經搖搖欲墜,這才使她忽然想起自己此刻身囂何處,而慌張地將灰燼彈在菸灰缸裡。終於,費翔的唇角略微牽動一下,他放下筆,站起身。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話雖鄭重,但在夏瑩瑩聽來,卻少了一分真誠。
“還好!不很久!”夏瑩瑩冷冷回道。費翔一時沒答腔,卻使勁開啟領結,開始解開襯衫上的扣子,做出準備放鬆自己的動作。
“沒關係吧!”他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停下手問。
“請便!”夏瑩瑩仍是硬冷的回話。
費翔將脫下來的領帶,任意地塞入口袋,接著脫下外套,甩在椅背上。夏瑩瑩感覺到他正在逐步褪去文明的飾物,渾身散發出男人的野性。他將白襯衫的扣子鬆開三個之後突然停住手,這令夏瑩瑩有點措手不及,趕緊將視線轉移到別的地方。
費翔並沒有立刻來到她身邊,他獨自站在窗前,那一雙粗壯、厚實的手叉在腰際,張開兩腿,眺望著外面的煤礦區。這種姿勢,彷彿是擎天一柱,又似個傲慢的巨人,在觀察自己的領地。夏瑩瑩不停地觀察他每個動作,沉默也一直持續於兩人之間。
“費翔,我父親的事你怎麼知道?”每次的沉默,總是她憋不住性子,直截了當的先開啟僵局。費翔轉過身來,遙望著她。
“你真的不想喝一杯酒?”他朝著她走了過來,卻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謝了!”又是冷峻的拒絕。夏瑩瑩欠著腰身,彈掉菸灰。她聽到背後的酒櫃,有咕嚕咕嚕的倒酒聲,還聽到冰塊乾裂的碰撞聲。一會兒費翔靜靜地走了過來,夏瑩瑩緊捏著雙手,直視裙襬,正眼都不瞧他。
“我爸爸……”她迫不急待地站起來問道。
“你爸爸的狀況,正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啊!”聽到費翔如此狡詐的反問,夏瑩瑩只好恨恨的重新回到沙發上,緊抿著嘴唇盯著眼前這位她所認為最醜陋的男人。
“這是一個陷阱,你利用我爸爸為藉口,邀我來這裡,對吧?”夏瑩瑩銳利的眼光碰到費翔的沉默,不禁有點驚慌,但怒氣卻不因此弱了下來。
“沒錯!”聽到這兩字,夏瑩瑩憤怒地告訴自己上當了,她站起身來拿皮包,正準備離開。“你對你父親的事,真的一無所知嗎?”低沉誘人的聲音,攔住了夏瑩瑩的腳步。
“我可沒這麼說!”夏瑩瑩轉過頭,似乎不勝其煩。
“我承認我找了藉口叫你來,但是我並沒向你否認,我知道事實真相啊!”這回他可是很正經地在說話。
“那麼,你是真知道羅?”夏瑩瑩諷刺的問道。
“先坐下來吧!”費翔拿著低腳灑杯,從酒櫃折回。
“不用了!”夏瑩瑩冷酷地拒絕。“我只想知道我爸爸的心事,而且現在就要知道!”費翔的嘴角又浮現一抹微笑。
“你父親是不是很擔心你母親的心臟病?”
“是的!”她不想和他有太多言語的往來。
“這只是間接因素!”聽了費翔這句話,夏瑩瑩猛然抬起頭,擺出一副應戰的姿態說:“那麼,請你再說說看直接因素是什麼?”
“你可瞭解他的經濟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