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從公司獲利了,獲什麼利啦。可是想起昨天發生的,就很忐忑,彆扭勁還沒過去呢。躊躇再三,還是撥通了老莫的電話,聽那邊老莫口氣明顯帶搭不理的,傑子就口氣很軟也很討好的跟老莫說,有事情問你,幾點回公司呀。
那邊老莫毫不含糊地回答說,看樣子今天是回不去了,正和一個客戶談業務呢,很忙的。
傑子撂下電話,知道是老莫故意氣他呢,也很生氣,心想,可以呀,大家都很牛呀,我想跟你改善改善關係,給你個臺階下吧,你還不下,眼裡還有我這個總經理嗎,想不來就不來,我還指揮不了你啦,看來,昨天的談話真是必要,願意拉廣告你就去拉吧,這可是你自找的,別怨我。
那之後,傑子和老莫幾乎沒有怎麼見過面。傑子就想,拉廣告去吧,知道知道做業務苦,等你承受不了了,想回來混副總當,你也得知道是我給你這碗飯吃的,就不敢跟我這嗷嗷叫喚了。
那之後不到一個禮拜,老莫突然請傑子吃飯。傑子傲慢地想,終於還是了低頭了,小樣的,我還不瞭解你,一撅屁股就知道你能拉幾個糞蛋。這麼一想,傑子電話裡口氣還很矜持,說沒有時間,和一個全國500強的老總談事呢,就是想刺激刺激老莫,吹吹牛,顯擺顯擺自己本事,本來想說和柳傳志談呢,或者馬雲,但話到嘴邊沒好意思說出口。傑子知道老莫的性格其實拉廣告並不擅長,肯定就弄不成一單生意,說不定碰了釘子之後,就口氣軟啦,脖子耷拉啦,知道自己吃幾碗白飯了,想求他回來混當公司的副總得了。但老莫不理會傑子怎麼吹噓和誰說事,電話那頭頑固地堅持,問幾點有時間?
傑子就說飯後吧,去綠林閣酒吧見面。傑子的意思,見面就算和好了,以後,擺清主僕關係,也沒有什麼嗎,願意繼續在公司裡裡外外混也行,反正你也幹不了業務,當個內勤也不是不行,正好孫理明不幹了,等柳金回來,你老莫乾脆就頂替她當助理都可以。
晚上九點,傑子進了綠林閣,看見角落裡的老莫,大概等了很久了,桌上的菸灰缸堆滿了菸頭。看見傑子,老莫站起來,點頭,傑子假裝很有派的樣子,慢慢坐下,看著老莫給他泡好他們倆存在這裡的鐵觀音。傑子始終眼神飄忽不定,故意這樣做的目的,他是覺得這樣顯得他還很氣盛,來這裡喝茶,是因為念老莫的老交情,算給老莫面子了。
老莫並不多說什麼,等傑子喝了兩盅,他才從兜裡掏出來一張紙遞給傑子,傑子接過來,看了一眼,就一眼,就傻了。
傑子問什麼理由?老莫就把理由說了。他的理由非常的簡單,就是,他爸爸給他運作安排了工作。傑子酸唧唧地問,去旅遊局上班啦?終於妥協啦,還是去上班當公務員呀。
老莫說不是,企業編制,自收自支,旅遊局剛接手的,是一家掛靠的廣告公司,因為旅遊局每年都有相當可觀的一筆宣傳費用,肥水不流外人田嗎,我爸說缺個總經理,我就同意去了。
傑子就把老莫的辭職信撕了,然後也不抬頭看老莫,就說了句,你走吧,和米粒開個夫妻店也挺好。
老莫聽傑子莫名其妙的話沒有搭腔,他走出門來,也沒有回頭看,他了解傑子,他從不會在自己身上找毛病的,一準就是認定別人背叛他了。
過了新年了,電視臺和晚報都催促百合春天趕快交納剩餘的廣告費。傑子問會計賬上還有多少錢?會計說一共還有400多萬。傑子想起花都的廣告費,趕緊問會計米粒把花都的廣告費交了沒有?會計說,這400多萬里一半是米粒交的錢包括花都的100萬。
怎麼辦呀,現在是有400萬,電視臺200萬,晚報200萬,到明年年中,還得再給電視臺100萬,裡外裡,還要出去500萬。再加上今年夏天籤合同時已經交納給電視臺的200萬和晚報的400萬,一共1100萬,連自己公司投入的700多萬加上賺回的300多萬,都給了媒體了,假如明年上半年能賺回800多萬,才算回來本錢,就落一個白忙活,假如連800萬都回不來,就等於吆喝一年還賠進去若干。
傑子上火至極滿嘴是泡,老莫米粒一走了,真感覺到缺人了。該過年了,招兵買馬也不是時候,按合同還欠媒體500萬,自己還有半年的經營期,自己這群人行嗎?傑子搖頭,不敢肯定,沒有信心,就是不幹了都不行,別說違約罰款的事了,自己公司這半年的投入還沒有賺回來呢。
必須咬著牙堅持呀。傑子開始挖空心思琢磨怎麼和電視臺晚報交涉緩繳廣告費的事,哭窮唄,說沒有經驗,賠了,還能說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