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楓見謝美玲要抖漏,趕緊先說話,我才不是摳呢,你們大家說說,謝美玲她都不知道幫誰說話好,糊塗的厲害,那天星期天,一個勁給我打電話,叫我給一個神經病老婦女換沙發,修兩回了,非要換新的,我能同意嗎,你可也真是的,正好趁著大家都在,我強烈抗議你,真是胸大無腦,都不知道向著誰說話,以後,離那類滾刀肉遠點。
老穆接話,原來小謝還有這癖好呀,千萬別往我那領神經病,我可嫌麻煩。
楊希已經忍無可忍了的樣子,你們還喝不喝呀,鬥嘴架來了?怎麼一見面就都唇槍舌劍的呀。
那天晚上,算上米粒,兩個男人四個女人,竟然喝了五瓶紫塞,大家全都暈乎乎的,然後又一起去了東方明珠唱歌,唱歌的時候,老穆又請大家喝了不知道多少瓶的紅酒,但米粒,除了眼睛看著迷離了,竟然一點事沒有,完全是因為興奮異常鬧的,米粒的酒量也叫大家格外佩服。那個叫楊希的不如那倆報社的愛說,米粒感覺她老拿眼睛瞄穆南,但穆南假裝沒事,等那個報社的小謝一個勁揪嶽楓喝酒,那個小常的表現不明顯,和嶽楓穆南都喝。
米粒從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女人,她知道她們算是有文化的女人,而且職業有優越感,收入很高,經濟獨立,還有,她們也很漂亮,但和柳金的美麗又不同。米粒覺得她們的生活一定很輕鬆有趣。因為同樣是女人,米粒也隱隱察覺到她們其中和兩個男人之間存在著的某種微妙的不明朗的曖昧關係,可是米粒還看不透。
直到深夜,大家唱累了,酒精也揮發的差不多了,幾個人才從歌廳出來。嶽楓去取車,米粒和穆南站在歌廳門口等,楊希和小常也站在他身邊,米粒想起廣告的事情還一句也沒說呢,有點著急,正琢磨怎麼說,轉眼工夫,米粒眼前停了一輛紅色的雪佛蘭,再看開車的卻是那個小謝,嶽楓也同時到了,大家上車,米粒猶豫起來,因為,她看見那個楊希很自然地隨著穆南上了嶽楓的車,那自己還上這個車嗎,米粒不知道為什麼猶豫了,穆南已經上了車,回頭看米粒還站著,就說趕快呀,你打算走回家嗎?米粒才上了車,和楊希中間隔了個空坐在了後座。等前邊小謝已經拉上小常走了。
上了車,嶽楓就問米粒家在哪裡?米粒說東大街。楊希說,那就先送米粒回家,然後再繞道送我。米粒聽了,衝她友好的一笑。楊希很矜持地回笑了一下,就調轉身體向前探著,伸手摟穆南的脖子,穆南迴手把她的胳膊推開,說,別鬧。楊希把嘴貼近他的腮邊撒嬌地耳語了句什麼,穆南趕緊回頭看米粒,還是那句話,別鬧。
米粒先下了車,從車窗向幾個人揮手告別。車子開走了,米粒看見車窗很快也落下了,像是裡面的人有意和外面的世界隔離似的,這外面的世界裡就有還站在馬路邊上的米粒。沒 有機會和穆南提廣告的事,米粒發覺自己的心情已經不如剛才吃飯唱歌的時候那麼輕鬆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有合適的時機再和穆南說廣告的事,手機上留下了他的電話,但米粒對能否做成花都的廣告,一點沒有把握。回頭再找那輛車,已經蹤跡皆無,米粒想到車上的楊希,心裡有點那樣,人家明顯是充滿優越感那種美女,又想如果自己是她,這件事就容易了。
第二天,米粒像換了個人,化了很濃的妝,渾身上下也煥然一新。一上班就給嶽楓打電話。老莫走過來,討好地遞給米粒一盒牛奶。米粒看了一眼,說,我吃過了。老莫見她說話了,趕緊說,再多喝點。米粒說,喝那麼多幹嘛,消化不了,沒看我的口紅嗎,不能碰了。老莫已經注意到了,說,打扮這麼漂亮準備幹什麼去呀?米粒說,我還能幹嘛,拉廣告唄。正說著,嶽楓的電話回了,說資料都現成的,但需要米粒他們公司設計。米粒就問,現在去拿資料嗎?嶽楓說,來吧,把你們上晚報的價格表也一同帶來。這後一句,叫米粒心裡那樣了一下,但她能理解,生意歸生意,不然的話,人家怎麼能做現在這麼大。老莫聽出來了,就問,拉成廣告了?上晚報地產家裝專刊的嗎?得到米粒肯定的答覆後,老莫的興奮馬上溢於言表,他問米粒哪呀?米粒如實說了,是百世隆。老莫就脫口而出,你昨天晚上是和他們老闆吃飯去了?
米粒皺了一下眉,說,你怎麼知道呀?老莫不好意思,含糊其詞地回答,瞎猜的。就趕緊問米粒,他們資料是設計好的,還是需要我們設計呀?米粒說,要我過去拿資料呢。老莫說,那我開摩托車送你過去,百世隆前面的橋修著呢,不好走。說完,不等米粒說話,他轉身去自己桌上取頭盔。
老莫馱著米粒,沿著河壩邊朝開發區方向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