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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回鍾翠園,迎著煙雨驚詫的眼神,飛簷也不說話,只幫她們兩人挑水乾活,待煙雨聽溪風複述飛簷的話,她一邊嗑瓜子,一邊笑說:“老天,怎會有這麼憨的人!”
是啊,又憨又可愛。
尋常人,不都躲活偷懶麼,害怕被賴上人情債,他倒好,一句“害了她”,就非要補償,腦子一根筋,在這種大宅院,最是容易吃虧。
溪風坐在園中亭子裡,撐著下頜,看著不遠處。
飛簷正一手一個花盆,將花從陰涼處搬到陽光底下,布衫下的胳膊鼓起些許線條,頗有力量,溪風甚至懷疑,他若想要一手拎一人,也是做得的。
聽說那天世子落水,就是由他抱著世子上牆頭,世子翻牆,只不過世子爺翻牆完,他就被巡夜的護院逮了去,否則,也不至於將世子爺置於危險境地。
從那次起,世子爺便常來鍾元院,給老祖宗唸書文,飛簷得空,就過來幫她們,有他這個勞力,溪風和煙雨可輕鬆多了。
當下,煙雨抱著簸箕進亭子來,簸箕裡頭是曬好的花幹,可以碾碎當香料,她悄聲踩著步伐,到溪風這兒,順著溪風的目光看向飛簷,臉上一抹狡黠笑意:“喲,看得不眨眼呢!”
溪風嚇一跳,忙回過神:“你怎麼學貓兒走路沒聲的。”
煙雨調侃:“那我也不像你,化作鴛鴦了都,眼都不眨地看他。”
煙雨這般說,存心叫溪風鬧紅臉,但溪風半點沒煙雨想象中的羞赧,她放下手臂,斂眸一笑:“那也得是定下姻緣,才叫鴛鴦。”
煙雨本來在撿花,一聽,愣住:“你,溪風,你什麼意思呀?”
溪風輕笑著,細長的手指,幫煙雨撿曬得不好的花,嘴上說:“不是你先說的?”
煙雨霎是驚訝,壓低聲音:“啊?你真看上飛簷了?”
溪風往亭外看去。
少年正在打水,木桶中的水晃動著,打溼他的衣袍,一滴水濺到他的臉頰上,和汗水混在一起,順著麥色的膚色滑落。
煙雨自己先羞起來,小聲說:“依我看,還是世子爺樣貌好,脾氣也好。”
那回,她夜裡見過世子爺後,心裡就一直記得他如玉雕的樣貌,精貴的氣質,寬和的脾氣。
無怪乎人人都想到到世子爺身邊做活。
溪風不想給煙雨潑冷水,但,世子爺於她們久居鍾翠園的下人來說,相當於天上明月,可望不可即,她小聲說:“然而,我們一年能見得到世子爺幾回?”
煙雨也明白,嘆了口氣,忙轉移話題:“不過你看重的飛簷也不錯,作為世子爺的小廝,那利處可多著呢。”
“而且,”煙雨壓低聲音,“我上回跟采薇姐姐打聽過,飛簷本來也是在咱們鍾翠園幹活的,是三年前被調去世子爺身邊的,先前還是世子爺的貼身小廝,不過出事後,應當是被調遠點,總而言之,他也算咱們鍾元院出去的人,你和他……”
她兩手食指點了點:“那可真是親上加親!”
溪風被她這一番言論弄得哭笑不得,拿著乾花丟她身上:“得了,采薇姐姐都沒出嫁呢,你厲害的話,倒是給她保媒拉縴。”
煙雨撓溪風癢癢:“好你個溪風,居然敢說我是媒婆!”
溪風討饒:“好好好我錯了!”
兩人嬉戲著,沒一會兒,煙雨突然收手,咳嗽兩聲,溪風也收手,看向亭外,飛簷站在窗外三步遠的距離,正看著她們。
因為打鬧,溪風領口鬆開一點,露出瑩潤小巧的鎖骨,在光下透亮,比得起上好的白玉。
他的目光好像被燙到,立刻收回去。
他壓低聲音,說:“我做好了。”
煙雨朝溪風挑眉,非常識趣地離開亭子,而溪風則向飛簷招招手:“你過來一下。”
飛簷邁開腳步,站在亭子外,由著溪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溪風驟然想起,很小的時候,家裡養過一條大黃狗,它守在家門口威風凜凜,遇到惡人就露出兇悍的神情,家裡人想要摸摸它,它就主動露出肚皮,乖順得很。
真可愛。
溪風盯著飛簷這麼一發愣,烏溜溜的眼珠子裡,都是飛簷的模樣,直叫他眨了眨眼,露出些微忐忑。
他的呼吸加快了點,手心也冒出一點點汗來,動作非常小地在褲縫那抹了抹。
溪風總算回過神,從袖子裡拿出一條帕子,遞給飛簷:“喏,看你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