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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梁寶想,人生在世,圖的不過是名、利和女人。要說後兩樣,自己都有了,比上雖嫌不足,比下卻綽綽有餘。現在所缺的,只是出名了。細想起來這三樣裡頭還真的數頭一樣最重要。光會攢錢,那是蠢豬;光去玩女人,那是流氓。三樣佔全了,才是完人。再說,誰有錢不想叫別人知道?誰金屋藏嬌不想叫別人眼氣?你有了名,錢自個兒就長腿來了,女人的小腿更麻溜。

這麼一想,梁寶就打定了主意噹噹作家過過癮。上面大家看的札記,只是梁寶札記中的滄海一粟。梁寶早就有記日記的習慣,後來是每日記帳,現在有了專人記帳,加上出名欲燒得他發慌,創作札記便日見其多了。這只是梁寶的初級創作活動。

往後幾章,讀者就會看到梁寶怎麼出的名,享盡了人世間最高階的精神享受。

二七

梁寶俠肝義膽,解了朋友之圍,

被文學界朋友尊為上賓

侯躍進支的攤兒本來就不大,加上臨撤出時他那一番窮劃拉,梁寶接下的公司,實際上只是個空架子。他慘淡經營,憑了自個兒的小聰明,終於攢下了一筆款子。

這時與他同年下鄉的林大頭找上門來,說有一專案,把錢投入,立馬可成富翁。這林大頭下鄉五年,上工不超過二百天,是最後一位回城者。他把機器上的銅拆去賣了,被工廠除了名。他爹有一個祖傳的瓷瓶,價值連城,叫他偷去抵了賭債。他甚至剁去一個小指用來償還借款。這座城裡起碼有二百人揚言要他的腦袋。他對梁寶說,要不是看在老戰友的份兒上,他才不肯冒這份傻氣呢。梁寶知道他名聲不好,就說:“操!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懶蛋一個!你別來熊我了。”林大頭回憶下鄉時的情景,不禁動情,趴在地上,抱住沙發腿,哭成了淚人兒。梁寶感動了,一咬牙,把錢全投上去了。林大頭從此杏如黃鶴。有人看見他在南方某特區包了賓館,天天大吃二喝,逛窯子。梁室打了機票,專程拜訪。林大頭問梁寶,你知道啥叫“殺熟”嗎?梁寶說,“殺熟”就是專門宰熟人,最好是宰朋友。林大頭生氣了:“你既然知道,幹啥把錢借給我?這不是成心攤我跳火坑了?”他又回憶起好火如茶的知青歲月,說著說著動了真情,在地上打滾,泣不成聲,並且險些背過氣去。

梁寶威脅說,要把他交給法庭。林大頭說,他指望老戰友幫忙的,也只有這一條。

因為法院,派出所,街道辦事處、治安聯防、交通警察等等,見了他,老遠躲,連老婆孩子都不知躲哪兒去了。他央求梁寶給他打張機票,因為賓館及當地人若知道底細,恐怕家鄉父老們再也見不到他了。說罷又是一香好哭。梁寶偷偷飛了回來。

林大頭還是發了筆不義之財。他買了房子和汽車。梁寶登門討債時,林大頭又回憶起他們的友誼,末了,他把老婆孩子綁了起來,把菜刀遞給梁寶,他準備把三顆腦袋還給梁寶,叫他不要手軟。

比林大頭操蛋的主兒遠了去。梁寶吃了多少苦頭,他已經數不上來了。有時他出了錢,對方不發給他貨;有時他發出了貨,對方又不給錢。時間一長,梁寶也照此辦理。跌跌爬爬之中,生意做得還可以。但王人掉灶坑,憋氣又窩火的事還是不少。有一回他瞅準一樁大買賣,合同也簽了。過後卻接到一系列電話:工商的、稅務的、派出所的、地區政府的……內容千篇一律,叫他放棄這筆生意。原來,某要人的公子要取而代之。梁寶一氣之下找到猴子。想起那位十九歲的漂亮女孩兒,梁寶信心倍增。猴子在辦公室打電話。總機出了毛病,他發了脾氣,摔電話機,將茶水潑到花盆上,梁寶幹戳著,他也沒讓坐,甚至沒和梁寶寒暄。電話修復後,他嘻嘻合合打了一通電話,心情好轉了,才想起梁寶。問他來幹什麼。梁寶不想說,還是淡咧咧說明了來意。猴子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一個倩女敲門而入,光豔照人。

梁寶識趣,忙走了出去。這筆生意還是讓那位公子哥兒搶了去。

梁寶好長一段時間不找猴子了。有一天,猴子突然找到他,不由分說,把他拽上汽車,一溜煙來到他新近安置的房子裡。

“完啦,我該倒黴了。”猴子說。

“咋?”梁寶嚇了一跳。

猴子抱住頭,沮喪,唉聲嘆氣。

梁寶心想:他倒黴?不可能。可是看他眼下這倒黴相,還真有點象是真的。若他真的倒黴,對咱有啥影響呢?咱是他扶植起來的,這不用說;可眼下咱小腰桿也不那麼軟了。為人一世混箇中上就過癮了嗎?不過癮。再往上爬,有可能嗎?有。

這個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