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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一切都過去了,她竟忘記改口了。

“睿兒想請姑姑帶一個人回去。”夜秋睿在長公主面前一直是親密的,少了父親那裡的鋒芒。

長公主心裡一動,說不出的滋味:“是她嗎?睿兒,你真的對她動心了。”

以前一直以為他是屬於霜兒的,她也習慣將他既當侄子又當女婿看待,如今他的心落在別的女子身上了。男人的心就是這樣複雜善變,她管不住這些,因為霜兒已經死了。

“穿針定是恨透我了,我怎麼帶她去柬國?”長公主不安地問。

“姑姑會善待她,睿兒能肯定,她是不會恨您的。”夜秋睿含笑道,“讓她遠離戰爭,姑姑定也是這樣想的,對不對?”

他深深地施了禮,揹著陽光回去了。長公主沉吟,還是忍不住在後面問:“睿兒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姑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夜秋睿反問,並不停止的,大踏步走。

翼國西端的近江處,一座城堡矗立在綠色的山頭,幾片零星的莊園醉臥在綠色之中。

時當夏日,眼前一片無垠的綠海,寬闊的官道出沒在綠海之間,宛如一條纖細的白線,縱是車馬轔轔旌旗連綿,也在這蒼茫綠海中渺小成蠕動的黑點。官道通向茫茫蒼蒼的綠浪盡頭,天地之壯闊便濃墨重彩地揮灑開來。

此城堡有幾分險峻,又有幾分突兀,又取得個吉祥的地名——帝邑,讓連日受逃亡勞頓的肖沐大喜過望,示意眾人往帝邑方向趕。

帝邑近在眼前,卻不料浩蕩江水阻斷去路。肖沐不識江水深淺,令輅車橫渡過去。正逢夏日大水之季,裝載大量財寶的輅車大部分軸斷輪折沉陷江水,還有人被大水沖走,小部分的也都是車身損壞難以行走,一時間整個江面哭喊連天。

引線卻是鎮靜,幷州發大水時,她見過這駭人場面。於是下令給全部車軸鐵籠各綁縛幾十條粗大麻繩,青壯的侍衛禁軍與宮人全部下水,在車兩邊拽住繩索,藉著大水浮力將車輛半托在水面緩緩行進。雖是慢了一些,卻是一人一車未折,全數到岸。肖沐本來六神無主,也就隨便蕊妃做主,奇效一出,心裡也不由讚歎敬佩,忍不住去攜引線的手,表示親熱,引線並不領情,扭頭就走,把個肖沐悻悻地晾在後面。

到得帝邑,那裡的州府趕來接駕。雖然連同肖沐都是皇家最顯貴的人,可眼下卻都是衣衫襤褸灰頭土臉,全然沒有了任何禮儀講究。皇上、娘娘們駕到,州府哪敢怠慢,騰出最好的院子給皇上,天天殺豬宰羊以敬龍顏。

肖沐總算安頓妥當,舒了口氣。次日午後時分,驚人的訊息傳來:京城早在他們出逃那日便遭淪陷,肖彥五萬大軍全軍覆滅。肖沐捶胸頓足,大哭一場。三日之後,聽得訊息來報,王公大臣們已作鳥獸散,很多連夜逃出,牽動整座京城爆發逃亡大潮,到天亮時分,京城已經十室九空了。

肖沐痛心疾首,也是無可奈何,想在帝邑這個邊塞地方求得一席生存之地,萬不得已去西面鄰國寄人籬下,請求蔽護。

然則好景不長,西逃的難民尋著皇上的行跡而來。遠遠望去,哪裡是綠蔭官道,分明是一片車馬汪洋。到了晚間,遍野火把,遍野車馬,西逃者大多是商旅大族與貴胄富戶,動輒大車數百馬匹上千,車馬如潮人流如海,密匝匝遍佈原野。

難民潮鋪天蓋地湧來,帝邑州府頓時慌了手腳。不到一萬人口的帝邑小城如何容納得這源源不斷的洶洶人潮?縱然是富戶逃亡自帶糧草,可這飲水、房屋、食鹽等又如何解決?何況堂堂天子在此,怎可與大群難民擠在一起?

城外亂哄哄的,人們高呼著皇上,請求天子庇護。肖沐站在山坡上往下眺望,臉色灰敗。

“車馬太多,目標大,柬軍追來如何是好?”他急得直跺腳。

玉娉婷 傷高懷遠幾時窮(二)

趕快召了州府與當地族老前來議事,最終合計出解困之策:教老弱婦幼進城,十六歲以上男子全部編為民軍,駐紮城外,做帝邑郊野防守。各族領族老們或騎馬或步行前去頒佈旨意,有幾名執事宮人跟隨記錄逃難人數。及至報來一歸總,肖沐驚得不能言語——帝邑城外竟然聚集了二十萬難民!

起先二三日還算太平,郊野處秩序井然有序,到了第五天那些男人飽受風餐露宿、蚊蟲叮咬之苦,開始耐不住的***動起來。他們一邊忙著野炊,一邊高聲嚷嚷著,公開對皇上棄國西逃表示不滿,人聲鼎沸哄哄嗡嗡。州府看得直皺眉頭,如此遍地炊煙,簡直是在指引柬軍的追殺方向。

由於帝邑為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