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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細心的穿針看在眼裡,放下手中的針線,內疚道:“線兒,你來了後,姐沒好好陪你。你知道姐愛靜,倒疏忽你了。這樣吧,姐陪你去這一帶走走。”

引線對王府內的景緻心存憧憬,陳徽妃要她恪守王府的規矩,她自然不敢貿然走動。可心裡實在憋得慌,遭穿針這麼一說,不禁歡呼雀躍,拉了穿針就走。

秋光明麗,沿道濃濃的垂楊綠蔭掩映錦繡宮苑,枝梢上的翠鳥婉轉動人地鳴啼著。晴空縷縷絲雲牽動姐妹倆的遊興,她們彷彿手牽手走在韓嶺村的泥石路上,秋水盪漾,清風拂盪著她們的衣帶裙角。

引線的眼睛晶亮起來,倘佯在千絲弱柳中,周圍有鳥語花香,前面曲徑通幽,亭閣掩映中有暗香四溢,她蹦跳著走,咯咯笑著。

穿針含笑望著一臉嬌痴的引線。

“姐,那裡是什麼地方?”引線手指著前面的亭臺樓閣。

穿針的笑意淡了,抬眼望著,回答道:“是景辛宮。”

玉娉婷 桂魄初生秋露微(四)

那個引線剛來的夜裡,她又提起了景辛宮。

他慢慢地抿著她煮的茶,她提了茶壺出去,腿腳痠疼感突泛上來,她不由自主地簸了一下,卻被他發現了。

他命她褪了腳上的羅襪,細白的腳背上紅腫了一塊,他定定地凝視著,雙手很輕柔地揉娑起來。或許已經習慣了他的動作,穿針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溫柔,安靜地斜倚在彌勒榻上。

“龔穿針,換個地方住吧。”他突然說話,面上仍是陰陰的味道,“這裡冬天會太冷。”

穿針默然不語。片刻,又好像不經意地哂道:“臣妾很喜歡景辛宮,那裡有很多楊柳。”

他的手並未停歇,眼神卻落在不知名的地方,用陰沉卻鎮定的聲音回答:“那地方,誰都甭想。”

穿針的心中倏然刺痛,無奈地轉過臉去。

眼前的引線還在好奇地張望著,牽了穿針轉入通往景辛宮的路。

青石道兩旁,粉色的、紫色的花正紛紛揚揚地墜落,流年好似白駒過隙,恍如一瞬就星移斗轉,天涼了,那壓抑的感覺正如那風吹舞葉亂紛紛。

穿針不由止住腳步,恍惚裡一身紫衣的冷霜兒站在眼前,一雙黑幽幽的眼睛毫無表情:“你是進不去的,那是我的宮殿,我跟他的宮殿。”

一股莫名其妙的氣惱自腳底升騰上來,她一把抓住引線的手:“走吧,回去。”

“我還沒過去看呢。”引線不情願地說道。

“有什麼好看的,一個死去的晉王妃。”穿針的語氣變了變,冷霜兒活著受盡他的寵愛,死了帶走他的魂,難道死也是一種福氣嗎?

引線感覺到了穿針異樣的舉動,興趣更濃了:“原來是以前晉王妃的地方,怎麼這等荒涼?王爺幹嗎不再扶正?才四個偏妃呢。”

穿針的心情有了失落,也許不該帶引線到這個地方來。可又不能敗壞了引線的興致,思忖片刻,含笑說道:“姐帶你去芙蓉洲一帶去走走。”

芙蓉洲自然空澈澄明,一路看兩邊洲畔的樓臺,或臨水開窗的,或有假山花木遮掩著的,層簷飛棟,真正目不暇接。絲絲清新的風兒徐徐吹來,和著周圍的鳥語花香,真個令人心曠神怡。

她們無目的地沿洲觀賞著王府的秋色,卻不料邢妃的遊舫正慢悠悠地從接天碧荷之間過來,船舫跟在後面久了,邢妃已經耐不住了,船還未靠岸就大呼小叫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呢?堂堂王府,怎麼可讓外人隨隨便便的晃悠?”

穿針一聽是邢妃的聲音,或許受過其害,人不由微微顫抖了一下,呼吸略見急促。

引線迷惑地回頭,穿針不願引線碰上邢妃,急急拉住她:“是邢妃娘娘,咱們就當作沒聽見,快走。”

“不就長了一雙小腳嗎?以為王爺多喜歡了。這世間小腳女人多的是,可就沒這樣長得騷狐狸似的,讓人見了噁心!”

邢妃在後面近乎挑釁的聲音,彷彿一瓢涼水陡地傾腦淋下來,穿針垂著頭想趕快離開這裡,身邊的引線突然止步。

“你在罵誰?”

她回過身去,直直對上邢妃幸災樂禍的目光,一對桃花眼已迸裂出難以言喻的凌厲。

邢妃怔了怔,睥睨引線一眼,隨即滿不在乎地哼了哼。

引線也上下打量邢妃,眼眸裡暗流洶湧:“你剛才在罵誰?有本事給我重複一遍。”

邢妃眉眼一挑,輕蔑地說道:“我就罵了,騷狐狸!”

“你給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