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像是要下暴雨了,這城市的雨水總是來勢洶洶,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尤其是站在高處的時候,黑壓壓的一團雲過來,遠近大數都像是陷在末日的氣氛裡。
她在這樣壓抑的背景裡撥那個熟悉的號碼,心臟難過得像是被帶著刺的重物擠壓成一團,許飛幾乎是立刻就接電話了,她聽到他的聲音,有幾秒鐘連呼吸都做不到了,張著嘴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在那頭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然後就沉默了,等著她開口,就像這段時間他一直做的那樣,等著她。
那樣沉默的等待,就連錢多多的媽媽都受不了了,夜裡立在漆黑的露臺上看著樓下那兩點執著的車燈啞著聲音對女兒說:“你還是下去和他說清楚吧,這樣不是辦法,小許也不容易,就算你們真的不能在一起,吼不要這麼折騰,我看了心裡都難受。”
錢多多就哭了,她何嘗不想下去,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想念他了。他們一直是親愛纏綿的,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這麼難才能開啟的心,她手心還殘留著撫摸他的面板的感覺,他們擁抱在一起的彼此手臂的力量,他睡著時呼吸的頻率,還有做愛時兩個人所分享的呼吸以及交融在一起的汗水的味道在每一個不期然的瞬間像子彈張樣穿透她,讓她覺得自己在下一秒就會全然崩潰,不顧一切地奔回他的身邊。
但她卻不能,或許不是不能,只是不捨得。
不捨得看到他忍受與她一樣的煎熬,她會感同身受,而她已經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再也沒有餘力承擔同樣的另一份了。
錢多多努力,乾澀的喉嚨終於給出了響應,她聽見自己的聲音。
“許飛,我想和你談談,就今晚,有時間嗎?”
約好的時間是晚上七點,許飛早到了。
他是跑過來的。這段時間他經常跑步,清晨所有人還在床上與床單被褥纏綿的時候,他已經跑過大半個城區到公司了,換下運動服還不到八點半,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