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賈詡則低聲道:“此事無需驚擾主公。”
旋即他站起身來,站到掛滿一面牆的巨幅輿圖前,很是惋惜地長嘆一口氣。喃喃道:“自關中經河東到太原,再至雁門,代郡,已經拉得太長,再往前延伸,進入上谷,狀似誘人,卻散而不凝,難以為繼,元直以為如何?”
“是!”徐庶也已站到賈詡身旁,點頭應道,“主公當今之重,乃是西涼,平定西涼,穩固關中,再圖河洛,方是穩妥之策。待虎牢關重建,守住河洛要道,再進可圖關東,退可坐山觀虎鬥,乃是立於不敗之地。那時即使與袁紹爭奪冀州,出太行孔徑,或精騎自代郡席捲而下,均無阻礙,有無上谷郡一地,皆無影響。”
兩人這麼一說,宋憲也聽得明明白白,當即笑對兩人道:“是,法正另有一信,所說與兩位先生相當。”
賈詡和徐庶同時轉身,看向宋憲,眼神中帶著詢問,駭得宋憲後退一步,連忙解釋道:“法正所言,並非是密信……”
一句話,宋憲就解釋清楚,賈詡和徐庶也聽得明白。
所有公文,軍情,信函,都按照規定進行分級,不同級別的人,才能接觸到相應級別的函件,如法正所書標明為密信,宋憲以呂布親衛統領的身份,一樣不能私自拆閱,但賈詡和徐庶則可以。
說話間,賈詡和徐庶已將一應函件閱畢,法正所言,與兩人意見大同小異,都覺得此時染指幽州,時機是不錯,可不合幷州軍的整體戰略。
徐庶收起函件,對賈詡道:“公孫瓚退保易京,斷無再東山再起的可能,袁紹沒有幽州之憂,注意力不外乎南移關東,或是覬覦幷州,無論哪一種,用兵西涼,都得加快才是。”
“嗯!”賈詡點頭應道,“袁紹頭頂四世三公光環,名聲卓著,藉助袁家門生故吏遍地的優勢,無論是參與關東之爭,還是覬覦幷州,都不容小覷,須得搶在他徹底消滅公孫瓚之前,平定西涼,如此將來應對起來,方能遊刃有餘。嗯,待明日,再與主公商議,平定西涼三策,該是時候了。”
徐庶亦是一臉嚴肅地點頭附和,一旁的宋憲就有些犯迷糊,什麼平定西涼三策,他毫不知情,那就意味著,這件事,目前只侷限在主公呂布與三位軍師之間,其他大將,包括徐晃、張燕、李肅等人,都未曾參與其中。
這個時候,宋憲才有些尷尬地發現,他本該在稟報完畢後,就退出書房的,現在無論是急需留在這裡,還是退出去,都顯得有些尷尬。
不過轉念間,他就釋然,對著賈詡和徐庶拱手笑道:“兩位軍事寬坐,憲還要去巡夜,就不攪擾兩位軍師了。”
同一片銀色月光下,有人在歡度**,有人則在借酒澆愁,度日如年。
前者正是車騎將軍呂布,迎娶美人蔡琰,可是他一直以來的渴望,如今終於如願以償,那自是百般憐愛,萬般忘懷。
後者正是公孫瓚,拒馬水一戰,他損失慘重,花費多年心血,方才建立起來的幽州精騎,徹底潰滅於袁紹的強弓勁弩之下,強大的軍隊,隨他逃回易京固守的,已不足半。
從恩師盧植手中接過幽州牧的權柄後,他就在物色一處合適的地方,雄心勃勃地要建起一片雄瞰幽、冀二州的高樓堡壘,仿效益州牧劉焉擁立河間國劉陔為樂成王時,他就選中了易京。
易京位於河間國易縣城外,正處於拒馬水和易水之間,四周地勢平坦,河網密佈,不利於大軍展開,是以乃是罕見的易守難攻之處。
歷經兩年多的工夫,他在這裡修建起一片高樓堡壘,高樓與高樓之間,透過架空廊橋相連,其上密佈孔洞,以強弓勁弩鎮守,樓下任何地方,都是避無可避。
高樓以磚瓦木材建就,均覆有防火漆料,如若袁紹想要用火攻,就會發現純屬徒勞。
其上囤積的糧草,足夠兩三年所需。
可以說,易京高樓堡壘的出現,是公孫瓚摒棄高牆堅城思路的集大成,所費比起高牆堅城要少許多,可防守功效,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中間的主樓,高達五層,被公孫瓚命名為摘星樓,以形容其高聳,頂層乃是涼亭架構,四周無牆,視野開闊,夜風習習,更倍添愜意。
此刻在摘星樓頂層,公孫瓚正與樂成王劉陔,以及一眾部屬共飲。
眾人已是醉意醺醺,正中央的歌舞尚未停歇,早已兩眼放光的部屬,就有心急難耐者,急吼吼地朝著場中的歌舞伎叫嚷著:“來,美人兒,這裡來……”
公孫瓚不但沒有出聲制止,反而甚覺有趣,哈哈大笑,這般舉動,猶如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