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來,顯得似有又無,很是飄渺。
韓遂心裡很是平靜,可是對衛將軍李肅,卻從心底裡帶著一股子沁入骨子裡的恨意。
如此異常情況,他如何還會不知道,李肅這是以自己為誘餌,設下陷阱,誘他一把跳下去,還好,在臨跳下去之前,他改變了注意,讓滇吾去打頭陣。
“報~”
來人直奔韓遂,老遠就在高聲喊叫,如此不顧暴露大軍行蹤,正說明韓遂的擔心已成為現實。
“報!滇吾部陷入苦戰,請主公急速派遣援軍!”
“援軍?”
韓遂在心裡冷笑連聲,目光陰冷,半響沒有任何動作,更沒有吭聲。
傳令兵仍舊單膝跪地,沒得韓遂之令,他不敢離開,更不敢開口。
好半響之後,韓遂幽幽令道:“傳令各部,即刻回軍!”
一聲令下,儘管一眾將校都頗為不解,可韓遂的軍令,簡潔明晰,不容有疑,一會兒的工夫,各處隱身的乾涸穀道,即無聲地沸騰起來,一隊隊黑影自中流出,而後匯聚一處,順著渭水谷道,往襄武城退去。
大軍回撤,韓遂自己,卻沒有隨軍回撤,而是親率最為精銳的中軍三千精騎,中途拐進一處乾涸穀道中,再次隱伏起來。
可是,一直等了將近兩個多時辰,獂道方向的火光和廝殺聲,也早已平息下去,韓遂很失望地發現,都這個時候了,整個穀道中,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並沒有追兵前來。
無奈之下,在天色麻麻亮時,他只得失望而歸,率軍趕回襄武。
次日午時,昨夜的戰況即已打探清楚,滇吾部接近到獂道城外三里時,的確見到約定好的獻開城門訊號,可當滇吾部興沖沖地往城外殺去時,四面八方突然一下子就冒出無數的敵軍來,廝殺一場,只有少許人逃脫,餘下部眾,包括滇吾在內,都失陷於獂道城外。
一戰而失去滇吾部的三千人馬,韓遂心裡並沒有怎麼覺得不妥,對這位羌人部落首領,韓遂打從心底裡,很不放心,而實際上,在西涼諸郡,類似滇吾這樣的羌人部落首領,並不在少數,他們常年與漢人打交道,漢人的仁義禮智信,他們一樣沒有學會,狡詐,首鼠兩端,這些倒都是無師自通。
滇吾就是其中的典型,西涼各部勢力中,哪方勢大,他就投效哪方,如今韓遂久攻獂道不下,滇吾就頗有怨言,不然,韓遂怎麼會一想到要人去趟趟虛實,首先想到的,就是滇吾。
找李肅作為內應,以如此結局告終,饒是韓遂一向自詡智計多端,此刻也對攻下獂道,進軍漢陽,頗有些不知該當如何下手,而到了夜間,他即收到斥候傳回的最新軍情,馬超和呂布聯軍,已派龐德和李肅為前鋒,各率五千兵馬,離開獂道城,往襄武逼來。
這個訊息,當即令韓遂心裡七上八下,禁不住多想,一直到夜深人靜,他仍舊一個人關在書房裡,看著輿圖發呆。
內心深處,一片濃厚的陰影,揮之不去,那就是幾天前,被他忽略過去的那個訊息,那個榆中守將成橫傳來的訊息:呂布遣軍繞道安定郡和武威郡,往攻金城。
當時,他覺得這個訊息只怕是傳言,如今結合龐德和李肅聯袂率軍前來的軍情,他又不由自主地總是想起這個傳言來。
如若這個訊息,不是傳言,而是真的,那又該當如何應對?
一念及此,韓遂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因為他發現,如若果真如此,他率大軍遠在襄武,金城守軍兵力不足,猝不及防之下,更易被幷州軍各個擊破。
不可能,不可能!
韓遂死死地盯著榆中所在,心裡一直不停地給自己鼓氣,唸叨著不可能,因為如若果真如此,成橫理應早就有進一步的軍情稟報來才對。
心裡剛剛想到這個理由,似乎立即就有另一個小人,在心裡對他說:要是榆中已失,成橫已經投降了呢?
這個念頭,恰如晴天霹靂,在韓遂腦中炸響,炸得他頭暈眼花,半響回不過神來。
要是成橫駐守的榆中,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就相當於一下子掐斷武威、金城與隴西、漢陽的便捷聯絡通道,來自武威的訊息,就須得繞道金城郡治允吾和隴西郡的河關、枹罕、大夏、狄道諸城,才能傳到襄武來,如此一來,至少需要三天以上的工夫。
韓遂心頭苦澀難當,如今的種種跡象,竟然都在指向這麼一個最為糟糕的情形,他滿心以為可以聚集兵力,一舉攻入漢陽,脅迫關中,沒想到,呂布卻有這麼一著狠招。
他死死地盯著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