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目送煙塵一路遠去。呂布等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水囊,清洗雙眼,併為戰馬清洗雙眼,呂布見到赤兔馬亦是淚水長流。心裡知道,放棄追殺是對的。
鄭縣既下。自華陰至長安間。就只剩下驪山腳下的諸皇陵,可堪作為屏障,皇甫嵩如若再放棄這一帶,也就意味著,他是鐵了心要死守長安了。
到了這一步,呂布更是穩紮穩打。大軍在鄭縣休整三日,才繼續由徐晃充當先鋒,他親自率大軍相隔半日的路程,往長安進發。
很快。呂布即得斥候稟報,皇甫嵩已在長安城外的灞水畔,紮下大營,靜待幷州軍的到來。
呂布也不客氣,率軍直進,在灞水東畔紮營,與皇甫嵩的大軍隔水相望。他也並不急於發起攻擊,而是先花了整整三天的工夫,將四周山川地形探了個清楚明白,這才準備下一步的行動。
夜間,中軍大帳內,牛油燈燭無聲地燃著,散發出橘黃色的光亮,給帳內的一切,都鍍上一層溫煦的橘黃色。
呂布集中軍中大將,與徐庶一起,商議此次大戰方略,眾人圍攏在鋪於地上的巨大輿圖邊,其上標識著方圓五十里內的山川河流、道路險隘,正是這幾日諸多斥候通力合作的成果。
單看輿圖上揭示出來的敵我對陣關係,眾人就在心底裡湧起一股冰寒來。
眾人都不吭聲,呂布率先開口,幽幽道:“皇甫嵩這個老匹夫,果真有兩把刷子,關中八百里秦川,並無險隘可據守,他卻放棄外圍諸城,集中兵力,依託灞水,意欲與我大軍決一死戰。”
“主公說得是!”徐庶接過話頭說,“皇甫嵩選擇的這處戰場,利守,不利攻,不過一旦突破皇甫嵩的最後防線,長安城就在眼前。而攻守關鍵,即是灞橋。”
眾人的目光,其實都集中在灞橋上,皇甫嵩重兵把守的,也就是這裡,呂布大軍想要渡過灞水,這裡是最為便捷之處。
這三天,他也曾試圖順灞水往上,尋找一條可以渡河的所在,結果大失所望。
看了半響,呂布出聲問道:“如何突破皇甫嵩的封鎖,自灞橋渡河,諸位有什麼好法子?”
眾人默然良久,徐晃最先抬頭,道:“皇甫嵩既然選這裡決戰,只怕會遣弓弩手,牢牢地封死灞橋,輕騎,步卒……”
說到這裡,徐晃自己都在那裡微微搖頭,態度已很明顯。
呂布抬頭看了眾人一圈,韓暹,楊奉,宋憲,俱都面色凝重,顯是與徐晃意見相似,只有張燕似是有些蠢蠢欲動,而典韋,則一如既往地板著臉,一聲不吭。
典韋的老母家眷,如今都已在太原安頓下來,呂布對他可是甚為大方,宅邸,錢財,官職,可典韋還是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對呂布的軍令也會執行,可就是自心底裡不大樂意。
呂布知道這是他的心結尚未全去,也就任由他這樣了,只能待時日稍長,他能漸漸歸心。
見眾人都有些犯難,呂布哈哈大笑,神態輕鬆,對眾人道:“皇甫嵩如若以為,憑藉一條寬不過五百步的小河,就能擋住我大軍的腳步,那他就大錯特錯了。我明天就讓他瞧瞧,什麼叫勢不可擋!”
眾人相互交換眼色,主公呂布如此胸有成竹,可又不明說,當即激起他們心底裡的好奇之心,可是這個時候,又不便明問。
次日一早,灞水水面上的薄霧尚未消散,幷州軍大營中,就戰鼓頻響,一隊隊大軍自大營中井然有序地開出,注入到灞水河畔的銅人原上。
與此同時,皇甫嵩也針鋒相對,集中兵力,隔水佈陣。
灞水寬足有近五百步,無論是強弩兵,還是弓手,都沒有這麼遠的射程,故而隔著灞水,兩軍可以從容布軍,而不虞對方干擾。
皇甫嵩這邊兵力只有兩萬出頭,比起呂布的四萬大軍,處於絕對的劣勢,可卻佔據地利,故而皇甫嵩對此戰,還是信心滿滿。
當他布好陣,見到對岸的幷州軍仍在那裡佈陣,心裡不由微現鄙夷,可當他注意到,幷州軍在灞橋兩邊,沿河岸一字兒排開大車,車廂彼此勾連,仿若是構築起一道車牆來。
“嗯,呂布這是意欲何為?”
皇甫嵩心中升起警惕,緊緊盯著對岸的車廂,問道。
在他身邊,有老家朱儁,還有李肅,長子皇甫堅壽,以及西涼馬騰韓遂派來的援軍,統帥則分別是馬超和馬玩。
馬玩雖然也姓馬,但與馬騰馬超並無親族關係,他本人也是韓遂帳下八大部將之一,此番馳援關中皇甫嵩的大軍,馬騰和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