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如此,想要攻下允吾,韓遂這座最後的堡壘,就越發困難,蓋因如今仍留在韓遂身邊的,正是他帳下最為死忠的將士,忠誠自不必說,兼且驍勇善戰,雖然總兵力如今已不過區區萬人,可用來死守允吾,卻是足夠了。
不過賈詡對此卻胸有成竹,圍困允吾以來,他一直表現得氣定神閒,每日裡要做的,就是與羌胡各部首領高談闊論,大談特談西涼重歸朝廷之後,會有如何如何好的前景和未來,以堅定他們的歸順之心。
獲知急報後,賈詡當即召來諸部大將,齊聚中軍大帳商議,就連羌胡各部首領,也都在列。
帳外,豔陽高掛,秋風漸緊,賈詡環顧帳內諸人,面露為難之色,輕嘆一聲,用低沉的聲音道:“長安主公急報,冀州袁紹,大舉攻入河內,主公正緊急調兵遣將,以作應對,西涼戰局,諸位可有好的提議?”
此話一出,帳中諸人臉上表情各異,有愕然,有驚異,有皺眉若有所思,有全然不當回事。
馬超雙眉緊鎖,忍耐不住,搶先發問:“先生的意思是?”
賈詡再次輕嘆一聲,答道:“韓遂固守允吾,如若關東無戰事,大軍只需圍困允吾數月,即可令韓遂不戰而潰。可如今,唉,少將軍可有何良策?”
馬超默然,自賈詡的話中,他聽出無奈來,還有就此撤兵的意思。
可這是他不能接受的,從漢陽攻到金城,他所想要的,就是親手砍下韓遂的腦袋,如今好不容易將韓遂困於允吾,大軍再撤,豈非就要前功盡棄?
一旁的徐晃面色冷峻,問道:“主公是否要我撤軍?”
賈詡對此避而不答,道:“現在是要看如何能快速解決金城韓遂……”
“哦,既然如此,何不與韓文約和談呢?”
羌胡諸部首領中,終於有人出聲,建言道。
賈詡轉頭看過去,沉吟著,問道:“韓遂,可會和談?”
“不可!”馬超怒不可遏,指斥方才發聲的羌胡首領,“韓遂眼看著就要不戰而潰,還有什麼好和談的,況且韓遂狡詐如狐,難保他以和談來尋求脫身之策,日後再謀求東山再起!”
“嗯!”賈詡點頭附和道,“少將軍此慮不無道理。今日之議就到此吧,待長安主公再有軍令前來,再做打算!”
眾人各自散去,徐晃回帳後,還是覺得有些不太放心,便想單獨見見賈詡,不曾想剛到中軍大帳,就見到馬超氣咻咻地正候在那裡,一問才得知,馬超已在此等候了好一會兒。
等候多時,典韋才自帳內出來,護衛賈詡之責,就是他一肩所擔,對徐晃和馬超道:“先生情緒不佳,有太多事要忙,無法見兩位將軍,兩位將軍還是請回吧。”
典韋說得很客氣,可意思,卻是很明確,徐晃和馬超雖然肚子裡都有氣,卻大眼瞪小眼,無可奈何,只得離去。
不過到了夜間,整座大營嚴禁閒雜人等四處走動,徐晃和馬超卻在各自的營帳內,見到賈詡派來的親衛,收到賈詡的親筆信,信中所言,言簡意賅到只有寥寥幾句,正是要兩人各自依計行事,且還要兩人閱後即焚。
至此,馬超和徐晃才明白過來,白天賈詡的種種所為,正是在佈局,佈下一個足以一舉解決金城韓遂這個大麻煩的局,而他們兩個白天的反應,就正是賈詡所佈之局中的重要一環。
次日一早,賈詡下令馬超率軍繞過允吾,攻略破羌諸城,馬超求見賈詡,結果大吵一架,氣鼓鼓率軍而出。
同日,賈詡遣羌胡首領白虎武進入允吾,為與韓遂和談居中調停,昨日中軍大帳中,正是他出言建議和談。
他與韓遂早就相識,韓遂兵逼漢陽時,他就率部追隨其後,只是後來韓遂留他及眾羌胡首領駐守狄道,燒殺搶掠得意忘形,沒有及時率部逃走,被隨後殺至的馬超部所擄,如不是賈詡寬厚待他們這些羌胡各部,只怕現在他的人頭,已掛在長安城東的霸城門上。
進入允吾城內,見到韓遂,都毫無阻礙,韓遂屏退左右,臉上似笑非笑,看著白虎武,問道:“怎麼,豪酋可是來勸韓某投降的?”
白虎武一愣,忙連連擺手道:“哪裡,哪裡,我這次來,是奉令而來。”
言畢,白虎武身子前傾,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對韓遂說:“大帥有所不知,關東群雄已興大兵,朝廷正緊急調派兵馬,趕赴關東,所以,大帥你看……”
韓遂哈哈大笑,突然面色一冷,對白虎武道:“哼,怎麼,豪酋是來誑韓某的麼?”
白虎武瞪大著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