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露出一絲冷笑來。
馬蹄轟鳴,喊殺震天,兩支鐵騎洪流迅快接近,眼見著就要衝撞在一起。
顏良極其亢奮,悍勇異常,雙馬相距足有十來步來,即大喝一聲,扣好馬韁,雙手持大刀,高高舉起,只見刀光一閃,大刀自右上往左下,斜刺裡朝趙雲劈下,勢大力沉,大有一舉將趙雲連人帶馬劈成兩半的勢頭。
趙雲依舊眯著眼,他面向夕陽,餘暉雖然並不如此明亮,可依然有些刺眼,面色平靜得如水鏡,連一絲漣漪都沒有,陡然放開馬韁,輕磕馬股,戰馬嘶鳴一聲,驟然再加速,猶如離弦之箭,快若閃電。
不好!
顏良一個激靈,心裡怪叫一聲,按他原先的估計,雙方的馬速。都該當已經催至極致才是,故而在兩人馬首相距不到一步時,他的大刀剛剛劈落下來。
可現在這樣,對方的戰馬驟然提速,他的如意算盤就有些落空,大刀高舉在右上,胸門開啟,對方完全可以在大刀劈落之前,將槍尖送進他的咽喉。
無奈之下,顏良只得極速變招。左手狠拽,硬生生將揚起的大刀拽回來,橫在胸前,雙眼緊鎖,盯住飛快撲來的一點銀色。那正是趙雲的龍膽亮銀槍的槍尖。
“開!”
電石火光之間,銀色槍尖直奔顏良面門。顏良大喝一聲。頭往左歪,右肩後襬,上半身後仰,雙手握著大刀刀杆,奮力上抬。
咯吱……
一陣刺耳的金鐵摩擦聲響起,令人牙齒都發酸。戰馬交錯而過,顏良上半身半仰,自託舉起來的龍膽亮銀槍底下倏然越過。
“好險!”
顏良直起身時,心裡念頭泛起。還沒來得及慶幸,如潮水般湧來的幽州精騎,就已衝殺到他的馬前。
“殺!”
顏良悍勇非常,就這麼橫握大刀,藉著戰馬前衝之勢,將大刀刀杆平推過去,左右兩騎立時猝不及防,剛剛舉槍格擋,就被顏良推落馬下。
在他身後,趙雲更是大展神勇,龍膽亮銀槍上下左右飛舞,每一下撲擊,都能刺落一人。
繼各自的統領之後,雙方騎卒衝撞在一起,有些是馬對馬直接相撞,戰馬就連一聲悲鳴都來不及發出,就已在喀喇聲響中,頸脖折斷,而後馬身倒飛而起,將馬上的騎士拋飛,在空中再撞成一團。
到處都是慘呼,到處可見拋飛空中的騎士,塵土飛揚,殺聲震天。
顏良連人帶馬渡過河的精騎數量有限,只有區區千餘人,趙雲統領的白馬義從,則足足有三千人,一番對沖下來,冀州軍立時大大吃虧,兩軍交錯而過後,仍舊能隨著顏良身後的騎卒,已不足一半。
當顏良率軍轉個大彎時,不由怒不可遏。
趙雲並未率軍迴轉過來,而是直接率白馬義從,殺向順著河岸殺過來的冀州軍。
自江心洲渡河的冀州軍,此時已有三千餘人,顏良原本想著,他率千餘精騎大頭陣,三千步卒緊跟其後,殺入幽州軍的側翼,雖然不至於能一下子就奠定戰局,至少也可以大大減輕主公袁紹大軍的渡河壓力。
可如今,他帳下的精騎已不足一半,繼續衝擊幽州軍的側翼,無異於是以卵擊石,而趙雲所率白馬義從,即使折損與冀州軍相差無幾,也還有兩千好幾百號人,這麼一番衝殺,身後的三千步卒,只怕立刻就會被沖垮擊潰。
如此一來,顏良自側翼襲擾幽州軍的計劃,就完全不湊效。
“殺!”
顏良心急如焚,策馬疾奔,可是不管他如何催馬,依然只能跟在白馬義從的馬屁股後面,吃著塵土,苦不堪言。
如此疾馳兩三里,前方已是喊殺震天,顏良心裡暗叫一聲:“完了!”
的確是完了,三千步卒剛剛渡過河,正士氣高昂地,準備殺向幽州軍側翼,沒想到迎面殺來的,卻是幽州軍中最為精銳的精騎——白馬義從,稍一接戰,即被幽州精騎突入陣中,毫無防護的輕裝步卒,還有弓箭手和弩手,如同被收割的草莖一樣,成片成片地倒下。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三千步卒就已呈潰散之勢,轟然而散。
上游戰場的勝利,絲毫無法令幽州軍承受的正面眼裡有所稍輕,如若袁紹大軍渡河不暢,公孫瓚完全可以加派兵力,阻遏顏良自江心洲渡河。
冀州軍源源不斷地渡河,一步步逼迫幽州軍後退,佔據的河岸地盤,也就越來越大,到了這個地步,幽州軍已是無法控制住整個渡口所在的河岸。
趙雲率軍正在四處驅殺冀州兵卒,突然遠遠的,聽到號角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