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理當早就離開河東,況且即使他在,乾的也是跟我一樣的活兒,井水不犯河水,還怕他作甚。動作快點,儘量抓活的,有那等敢反抗的,一刀殺了!”
他身後精騎,早就躍躍欲試,此刻得到號令,立即一窩蜂地催馬湧入小鎮。
此時劉豹已率精騎追上逃跑的民眾,一眾精騎縱馬在驚慌失措亂成一團的民眾身周疾馳,高聲吆喝,更讓早就嚇破了膽的民眾不知所措,猶如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
劉豹駐馬沒動,他的眼神,透過飛騰的塵土,落在內中的幾輛馬車上。他眼光毒辣,一眼看出,這幾輛馬車跟其他的馬車不太一樣,即使在這個時候,馬車上的人仍舊沒有露面,那就只有一個原因,車裡坐著的,是女人,還是身份不一般的女人。
他雙眼一冷,揮手之間,一眾精騎立刻停止縱馬疾奔,但仍牢牢地圍在四周,提著馬刀,一臉的凶神惡煞。
被圍的民眾緊緊地擠作一團,劉豹驅馬上前,所到處,民眾無不連忙避讓,只是片刻工夫,他就來到鎖定的馬車前,手中長槍遞出,掀起車簾,立時呼吸一緊,全身僵直。
在他看過去的同時,車內那人正面帶驚慌看過來,可即便如此,秀美典雅,恬靜賢淑,仍舊一眼可見,尤其是此時的驚惶,更顯此女的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39 呂布的殺機
這正是蔡琰,她離開安邑衛家剛剛一天的時間,沒想到就在這裡,就在河東郡腹地,遇到賊兵。
不,這不是賊兵,蔡琰只看第一眼,就知道,這些人並非漢人,而是依附朝廷的匈奴人。她小的時候,隨父居於洛陽,家宴時,就曾有匈奴人、羌人出入府邸,因而她記得很清楚,對面這個滿臉鬍子的大漢,必是匈奴人無異。
馬車裡,侍女蔡茜縮在一角,簌簌發抖,蔡琰只是看了一會兒,反倒慢慢平靜下來,臉上原本的驚惶,此刻也都漸漸消去,不施粉黛的臉上,雖然眉目間戴著愁容,卻仍舊顯得容顏嬌俏,秀美動人。
“將軍想必是單于所率,民女蔡琰,父邕,此去洛陽,懇請將軍讓路放行!”
劉豹仍舊痴痴呆呆的,眼見著車內的美女端坐施禮,雙唇張合,似是在說什麼,可是一句話都沒聽清楚。
過了半響,他才回過神來,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只覺口乾舌燥,呵呵一笑,問道:“美人說什麼?”
蔡琰面色一沉,微微皺眉,對如此粗魯的話大不適應,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將剛剛的話再說上一遍。
“什麼?你說你是蔡翁之女?”
劉豹這次終於聽清楚了,甚是動容,驚撥出聲。
蔡琰也是吃了一驚,同時心裡一喜。吃驚,當然是因為劉豹的反應激烈,喜,則是從劉豹對其父蔡邕的稱呼中,按常理,該當是頗為尊崇才是。
可她忘了一點,眼前的這位,可不是中原漢人,更不是士人,而是匈奴人,想要以中原士人的那一套人情道理來揣度,可就有雞對鴨講之嫌了。
果然,當她聽到劉豹嘿嘿直笑,以及雙眼裡冒出的精光時,一顆心就開始不斷地往下沉。
“好!好!”
劉豹繼續用長槍挑著車簾,連聲叫好,眼前的蔡琰,在他看來,就是上天給他的最好禮物,如此美人,莫說是蔡邕之女,就是皇親國戚,也一樣先搶回去再說。
“在下劉豹,乃是單于之子,與小娘子正是門當戶對,我正要回美稷,小娘子跟我回去,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
這話說得甚是粗俗無禮,內容更是**裸,蔡琰面色立變,想要出聲喝斥,心口一口氣沒順過來,就此身子一歪,暈了過去。
“小姐,小姐!”
馬車裡,侍女蔡茜的叫聲惶急,悲切,聽在劉豹耳裡,卻不吝於是天籟之音,哈哈大笑著,長槍收回,放下車簾,豪邁地大手一揮,對左右令道:“給我看緊點,小娘子有個什麼閃失,我拿你們是問!”
於夫羅對小鎮鹽監的劫掠,可比賊兵還要來得狠,恨不得刮地三尺,將那些含鹽的滷泥都帶走,足足折騰了三個多時辰,眼見著日頭已西斜,離日落也就不到一個時辰,才押運著長長的馬車隊伍,往風陵渡趕去。
他們趕返位於西河郡的美稷,從河東北上穿過西河郡,這條路並不可取,需要翻山越嶺,且難以渡過大河,而從長安以北的雲陽,循故秦直道,經上郡高奴,一路北上,反而要易走許多。
一個時辰的工夫,又帶著如此眾多的鹽滷,所有能找到的馬車,哪怕是牛車,騾車,驢車,都被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