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並無絕對,如真有那等不聽話乃至跟我做對的世家大族,我可不介意屠戮那麼一家兩家。”
賈詡心中一凜,自呂布平淡無奇的話語中,聽出無比的堅定決心,還有無比的殺氣來。
只是他一時沒想明白,在什麼事上,會有世家大族敢於與眼前這位手握重兵的幷州牧做對。
呂布哈哈一笑,解釋道:“既然如今我入主幷州,稅賦又關係到生死存亡,我自然不容許那些世家大族在這上面玩花樣,我可以給他們優待,給他們特權,但是該交的稅賦,他們不能給我玩陰陽手段。”
見賈詡頗有些動容,呂布笑笑,放鬆語氣,接著說:“這事是後面操心的,現在咱們談論的,還是招攬人才一事。嗯,這樣,我在所轄範圍內,下個招賢令,不拘出身,不問年齡,只要是有一技之長的,我都儘量量才而用,先生覺得呢?”
話音剛落,賈詡就猛已一拍掌,讚道:“好,此法甚妙,頗有古人“千金買馬骨,駐臺自隗始”之風,使君有此胸襟,詡拜服萬分。”
呂布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一臉喜色的賈詡,問出一句差點令賈詡吐血的話來:“這個,先生,“千金買馬骨,駐臺自隗始”,到底是個啥子意思?”
賈詡愣了半響,霍地哈哈大笑,而後為呂布詳細解說,才讓呂布恍然大悟,心道:原來說的是這麼個事啊,怪不得。
這是兩個典故,均見載於【戰國策。燕策】,所說的,都是主君求賢若渴,透過實際行動樹立標杆,以吸引賢才來投。
呂布只是對與大漢相關的典籍比較熟悉,【戰國策】,【春秋】什麼的,對他來說,都只是聞其名,未曾通讀過,對此兩句茫然不知其意,正是理所當然。
如今又解決一樁大事,二人渾然不覺夜已深,仍舊興致勃勃地商議著。直到子時將至的更漏聲傳來,賈詡才豁然醒悟過來,抬手一拍額頭,驚呼道:“使君剛至,路途辛勞,詡卻攪擾至如此深夜,還是早點歇下吧,這許多事,來日再慢慢商議不遲。”
呂布原本還不覺得,如今得賈詡一提醒,一下子就覺得一股無可匹敵的疲累襲來,當即打了大大的呵欠,笑道:“也是,跟先生議事,收穫甚豐,不知不覺就忘了時辰。這幾日我就準備拜訪下晉陽的世家大族,先生不放著人給我擬出個名單來。”
賈詡點頭應諾,辭別離去。
呂布也出得書房,送走賈詡,即緩步往寢房行去。
妻室嚴氏和幼女綺玲如今已離洛陽,趕赴太原途中,可她們啟程比蔡邕都要晚些,估摸著能在年關前趕到。因而偌大一個刺史府,如今的州牧府邸,只有呂布一個人,家僕侍女僕婦,也都還沒有招滿,到處顯得冷冷清清的。
回到寢房,梳洗完畢,呂布卻一時又沒了睡意,吹熄燈燭,躺在床榻上,在那裡閉目沉思。
他想著的,是剛剛與賈詡商議的“招賢令”,其實這個主意,就是源自記憶中的曹操“唯才是舉”的用人方針戰略,雖然他這次只能面向幷州境內,可實際上,隨著各地人員的來往交流,肯定會逐漸傳到與幷州毗鄰的幽州、冀州、河內、河東一帶的,到了那時,這個“招賢令”到底能否招來賢才呢?
呂布心裡很是有些忐忑,更充滿期盼!
50 蔡邕蔡琰淚相逢
一連幾天,大雪時下時停,隨著呼嘯的北風和鵝毛大雪一起南下的,還有嚴寒,入冬後,一直並不如何寒冷,可這場雪一下,整個幷州卻驟然降溫,仿若是一夜之間,就進入到滴水成冰的天寒地凍時節。
再加上又已臨近年關,兵卒除開每日必要的操練外,也沒有太多事可做,可呂布就不一樣,每日裡忙得不可開交。
他身為幷州牧,尚滯留於河東時,轄下各郡太守,就已趕到晉陽相候。如若是以前,各郡太守作為兩千石的高官,根本可以不用看州刺史的臉色行事,可如今就不一樣了,州牧就是他們這些郡太守的頂頭上司,看不順眼,可以上奏朝廷,將之罷免。
更何況,這些能爬上一郡太守之位的人,個個可都是精明無比,當朝堂上鬧出三次廢立的鬧劇時,就敏銳地察覺到,掌握他們宦途的,是州牧,而非朝廷,尤其是手握重兵的州牧,就更是如此。
因此,明知呂布無論是年齡,還是資歷,比起幾位郡太守來說,都要不如些,可一獲知訊息,他們還是立刻就動身趕到太原。
幷州原本有九郡,如今緣邊四郡,朔方,五原,雲中,定襄,雖然名義還是大漢疆域,但實際上,卻已是鮮卑人的地盤,所謂的郡太守,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