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一點,賈詡非常注重一些細節的東西,並相應地都給出了應對。譬如張燕有可能派出自己的人,前往河東打探訊息,他又是否會認識白波賊中的某某人,等等等等。
稟報給張燕的河東郡戰事訊息,則是在洛陽轉來的軍情基礎上,進行過一定的加工,目的只有一個,讓張燕在懷縣這裡傻乎乎地待著,方便後面的佈局。
三天後,這個被挑出來的“幸運兒”自信滿滿地離開大營,先逆沁水而上,繞個大圈子,再繞回到懷縣東北依沁水紮營的黑山賊大營。
當天夜裡,張遼所率輕騎也悄悄地出發,往東南行,再順大河而下,晝伏夜出,伺機渡過沁水,進入下游的武德城待命。
送走張遼,呂布遣走諸將,獨獨留下賈詡,在中軍大帳中商議。
鑑於賈詡目前的身份比較特殊,在公開場合,呂布稱呼他為“主薄”,私底下只有兩人在時,則直接稱呼他為“先生”,以示敬意。
呂布現在最為關心的,就是什麼時候動手,賈詡微微一笑,手指指向西邊,答道:“河東塵埃落定之日,即是動手之時。”
這跟呂布心中所料一致,河東郡的戰事進展,呂布只能透過洛陽獲知,可勝在信使都是每日好幾趟,都是快馬加鞭,所以肯定是最快獲知的。
就在呂布點頭時,賈詡輕聲問了句:“對黑山賊,都尉是如何打算的呢?戰而撥之,還是。。。”
呂布搖搖頭,回答得非常坦率:“不,給他們一下狠的,就可以了,留著他們,將來還有大用。”
見賈詡目光炯炯看過來,呂布嘿嘿一笑,解釋道:“先生該當記得當日布所說的話吧,董公在洛陽興兵那夜,老袁家的袁紹、袁術兄弟倆,還有得罪過董公的尚書盧植等人,都是連夜出逃,他們這些士大夫們,怎麼可能任由董公把持朝政,只怕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興兵,那時的情形如何,先生可想而知。”
賈詡臉色平靜,顯是自從呂布強迫他效忠以來,已經考慮過這中情況。
呂布站起身來,在大帳內來回踱步,深吸幾口氣,再來到賈詡案前坐定,低聲嘆道:“到得那時,無論誰勝誰負,天下從此必定多事,先生,以為然否?”
16 悲催的張燕
對呂布的話,賈詡一開始,就並不認為是在危言聳聽。
相反,他可是很認可這一點,不然,也不會自那夜開始,就心甘情願地為呂布出謀劃策。
他在董卓帳下的時間可不短,混來混去,還是沒冒出頭來,並非是他沒這個能力,而是他根本就沒出力,根本原因就在於,他老早就對大漢帝國不抱希望,所以一直在觀察,一直在靜悄悄地觀察董卓。
董卓率部入洛陽,他打心底裡,並不如何贊同,雖然這的確是個掌控大漢朝堂的好時候,可也很容易就招致全天下人的忌恨,成為天下公敵。而最好的應對,莫過於繼續待在河東養精蓄銳,一待洛陽有人招致眾怒,大可打出“清君側靖天下”的大旗,攻入洛陽,那時,可就是面子有了,裡子也有了。
當董卓拉攏呂布,就迫不及待地行廢立之事,賈詡已經認定,董卓這麼做,已經將自個兒樹立到天下人的對立面上,正式成為天下公敵,給了別人打出“清君側靖天下”大旗的機會,可謂糊塗至極。
所以得知袁紹兄弟倆出逃後,立刻就明白過來,袁家打的,就是他認定的這麼個主意。
只是他心裡的這些盤算,都只是悶在心裡,不像呂布,可是對他毫無隱瞞地合盤托出。
賈詡點點頭,示意明白呂布所說,低聲接過話頭:“也是,張燕盤踞太行山谷,勾連三地,北連晉地,東攻冀州,南控河洛,用得好,的確可堪一用。”
“嗯!”
呂布點頭稱是,抬手指指洛陽方向,嘿嘿一笑道:“太尉府中,可是已有人建言董公赦免袁紹、袁術、盧植等人,徵辟天下名士,錄用在野黨人,以充實朝堂,先生以為這樣可以行得通嗎?”
賈詡臉露苦笑,連連搖頭:“董公到如此境地,可謂進退兩難,內外交困。有前車之鑑,士大夫們,一旦重回朝堂,又如何信得過手握重兵的董公?可不這麼做,又如何治理朝政,唉,也難。”
呂布想想也的確是如此,怪只怪董卓玩得太嗨,玩得太大,玩得太急,簡直就是把自己當做靶子,任天下人口誅筆伐。
還好,不知道是蝴蝶效應,還是什麼原因,董卓這時還沒有按原先的歷史軌跡,毒殺何太后,好歹少了一條罪狀。
可這事也拖不了多久,呂布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