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
車架巡遊的終點,即是城南的太學、闢庸一帶,那裡的寬大廣場,此刻已成為人的海洋,相應的,廣場上的彩燈也格外的多,格外的多姿多彩。
盛典一直持續到亥時已過,子時剛至時分,呂布並未隨著天子車駕返回城內,而是帶著親兵,直接從城南迴到城東大營。
整個盛典期間,幷州軍大營外鬆內緊,所有兵卒都在營帳內待命,人不卸甲,馬不解鞍,在呂布未歸營的時候,就是由宋憲代理軍務。
呂布換下朝服,換上日常便服,端坐在中軍大帳內,為防止有人詬病,他以及精挑細選出來的三百親兵,都未著甲冑,連輕便的皮甲都沒穿。
宋憲稟報完後,陪坐在一旁,神情間,顯得頗有些激動,當他看到呂布面色如常,在主座上閉目養神時,心裡不由大為敬佩。
洛陽城裡城外的喧鬧,漸次消散,終於慢慢重歸平靜,更漏聲在靜夜中悠悠盪盪傳來,顯得格外的清遠寂寥。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宋憲睜開雙眼,一躍而起,竄出帳外,過不多時,他即驚慌失措地奔進來,嚷道:“稟使君,永安宮有刺客,驃騎將軍急令使君率軍馳援!”
呂布緩緩睜開雙眼,面色凝重,站起身來,朝著宋憲點點頭,令道:“出發!”
片刻之後,呂布親率三百親兵,順著城東的大道,直趨上東門。
馬蹄聲急,不知驚醒多少夢中人,呂布手持方天畫戟,騎著赤兔馬一馬當先,夜風呼呼作響,帶著清冷,可呂布的心,卻正如點燃了一樣,火熱得很。
自上東門入城,左手側,即是權貴雲集的步廣裡和永和裡,右手側,即是永安宮,何太后即居於此,羈留洛陽的弘農王劉辯,及王妃唐雯,也居於永安宮偏殿。
呂布率眾趕到時,永安宮已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宿衛一隊隊來回穿梭,四處緝拿刺客。
只是旁觀片刻,呂布即高聲喝令:“把守各處要道,沒有我的軍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三百親兵轟然應諾,一半的人馳馬四散開來,將永安宮各處要道置於掌控之下,就連上東門,也有一隊親兵駐守,美其名曰協防,實則是奉呂布軍令,要在關鍵時刻,控制住上東門,以免一個不慎,被人關在洛陽城內。
呂布留下五十名親兵看守馬匹,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一百親兵,下馬直闖永安宮。
“來者何人,不得擅闖宮禁!”
把守宮門的宿衛倒也不含糊,對著氣勢洶洶而來的呂布及其親衛,仍舊氣勢凌然地高聲喝問。
呂布邊走邊答:“徵北將軍呂布,奉驃騎將軍令,緝拿擅闖宮禁的刺客,阻撓者,視同刺客同黨,格殺勿論!”
呂布說此話時,並不是大喊大叫,可是凌然的氣勢,卻將宿衛完全給壓過一頭,尤其是呂布之名,更是令這些宿衛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猶豫之時,呂布已率眾登上石階,左右威嚴地一掃,右手的方天畫戟往地上重重地一杵,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喝問一聲:“宿衛統領何在!速讓他來見我!”
說完,呂布再也不看一樣兩旁呆若木雞的宿衛,徑直帶著親兵闖進永安宮。
宮內,已是亂成一團,宮女,太監,帶著驚惶,喊叫著,到處亂竄,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見到了刺客呢,還是壓根就沒有見到,呂布面色一沉,咆哮一聲:“徵北將軍呂布奉驃騎將軍令,緝拿刺客,所有人站立原地不動,再有亂竄者,格殺勿論!”
身後的一百親兵,當即齊聲複述呂布的軍令,隨著呂布大手一揮,親兵以伍為小組,如狼似虎地分散開來。
呂布此令,可是連宮中宿衛都包含在內,過不多時,即有慘呼聲傳來,正是聽到軍令後,仍在亂竄的宮女或太監,遭到呂布親兵無情地斬殺所致。
呂布身邊,此時已只有十來名親兵跟隨,他快步來到一名呆立當地的太監面前,喝問道:“太后弘農王何在?”
這名太監看服飾,就知道只是雜役,呂布也只是這麼一問,並非想要問出個什麼結果來,見他只顧在那裡簌簌發抖,突然聞到一股騷臭味,立時大皺眉頭,越過他,罵了句:“廢物!”
等呂布率眾跨進二重門,宿衛統領怒氣衝衝地率眾迎上來,離呂布還有十來步,即怒喝道:“大膽,此乃宮禁重地,竟敢帶甲兵入內,不怕誅九族嗎!”
呂布懶得跟他廢話,方天畫戟一抖,猛然如出洞毒蛇,堪堪在此人胸前尺許前停下,幸虧此人反應也不賴,不然,可就要一頭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