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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呂布目送著貂嬋在月光下,搖曳著蓮步,輕盈離去。
今夜,本不是什麼很特別的日子,可是洛陽城內城外,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的人,好像太多了些。
驃騎將軍李傕,車騎將軍郭太,司徒王允,乃至司空楊彪,太尉黃琬,都在各自的府邸裡,或是仰頭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或是在書房裡面對著案桌上的燈燭如豆。
李儒早已將行事細節稟報給驃騎將軍李傕,可夜深人靜之際,李傕一個人賞月時,左思右想,總是覺得心裡不踏實,當即又喚人將李儒喊來。
月光比不得日光,可是,李儒沐浴在月光下時,還是如跟在陽光下時一樣,感到渾身不自在,自從岳父董卓身死後,他就有了這麼個毛病,只有躲在黑暗中,縮在屋子裡,他才感覺到心安。
李傕緩聲將自個兒的擔心敘說一遍,李儒強自忍著內心的不安,在心裡還暗自嘆了口氣,不自覺地再次將李傕與岳父董卓比了比,再次堅定他內心裡的看法,論武勇,李傕或許與岳父董卓不相上下,甚至略有超過,可是這份魄力,還有心性,比之岳父董卓,可就差遠了。
要是岳父仍舊在世,只怕關東聯軍一起,何太后和弘農王就會被一杯酒送上黃泉路,至於遣誰去進獻這杯酒,也許是呂布,也許是他李儒,也許是另外哪個人,
至於此舉是否會導致什麼嚴重後果,以岳父董卓的為人,向來是先做了再說,不至於事先反覆掂量來掂量去。
李儒也正是察覺李傕對此事有些瞻前顧後,所以為了堅定他的決心,才獻出這麼個驅狼殺雞的計策來,可就是這麼個計策,到了李傕這裡,也還是反覆斟酌,按他的意思,是務要做到萬無一失,不要惹出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如若不是關中戰事一敗塗地,李儒相信,以李傕對此事的優柔寡斷,是否會就此這麼一直擱置下去,以至於李儒一直想不明白,李傕攻破函谷關,縱馬洛陽城時的決斷和豪氣,都去哪兒了。
漫不經心地聽李傕敘說完,李儒收回心神,斟酌片刻,沉聲答道:“主公,此事已如開弓箭,再無回頭的可能。此中的風險,當然甚大,可是主公請看,即便太后和弘農王都好端端的,關中的皇甫嵩,關東的袁紹,劉岱,韓馥等人,就會遵主公之令嗎?”
“當然不會!”
停頓片刻,李儒自問自答,旋即解釋道:“太后和弘農王,就是袁紹等人眼中的一面旗幟,在洛陽一日,袁紹等人就會有這份希冀,如今尋個由頭,將這面旗幟毀了,袁紹等人不就如沒頭的蒼蠅麼,他們沒有其他出路可走,只有奉當即天子為主。到得那時,主公可延續太尉此前所為,手握兵權,啟用名士,黨人,收買人心,假以時日,天下州郡勢必歸心。”
說到這裡,李儒連聲冷笑,繼續剖析道:“至於袁紹檄傳天下此舉,用意之歹毒,不過就是個借刀殺人而已,還害得殺人者身敗名裂,而他之本意,就是希望主公是這個殺人者,好讓天下人共起而討之。可如今主公輕輕巧巧地就讓呂布甘當這個殺人者,袁紹一旦得知,只怕鼻子都要氣歪了才是。”
李儒此話說得甚是有意思,李傕想象著袁紹鼻子都給氣歪了的情形,不由在那裡樂得哈哈大笑,心裡原有的一點擔心,也都盡數消散。
不過,為了堅定李傕的決心,李儒想了想,還是繼續說著讓他安心的話:“明日行事,主公大可放心,儒將親自在一旁盯著,務求萬無一失。”
“好!”李傕很滿意地叫聲好,“有文優兄此言,我就放心多了。”
很是費了一番口舌,李儒說的李傕心結盡去,自己心裡也悄悄地鬆了口氣,再閒聊片刻,即辭別離去。
李儒自驃騎將軍府邸側門而出,登上馬車離去不多久,側門再次微微拉開,一個身影閃出來,朝著門內低聲喊道:“通叔,我明日一早就趕回來,到時還要勞煩你給開下門。”
這個身影出門後,熟門熟路地七拐八拐,來到不遠處的一處高大府邸,敲開側門,再次閃身進去。
過不多時,車騎將軍郭太就已盡知李儒與李傕所談內容,詳盡連李儒所說的那番話,幾乎都是原封不動地轉述過來。
車騎將軍郭太也一直未睡,聽完這番稟報,更是毫無睡意,一個人坐在庭院中的石凳子上,過不多時,胡才應召而來,喚了聲:“主公!”
郭太不無挪揄地笑道:“驃騎將軍已下定決心,拿河東一郡的稅賦為餌,誘呂布毒殺太后和弘農王,果真是好大的手筆。”
胡才聽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