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聯軍一旦分崩離析,原本被掩蓋在水面之下的矛盾和衝突,只怕就會盡數浮出水面,變得公開化。比如,盟主袁紹與冀州牧韓馥之間的矛盾,兗州牧劉岱與轄下各郡守之間的矛盾,與徐州牧陶謙、青州牧孔融之間的矛盾,等等。
恩師盧植所說,孔融東返路上的兇險,以及需要他兄弟三人在平原守土禦敵,所指都是兗州牧劉岱。
劉岱身為宗室之後,領兗州牧後,轄下郡守中,陳留太守張邈,東郡太守橋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韜,俱都獨自領軍,參與聯軍,不遵劉岱號令,這不但令劉岱對他們甚為惱怒,更對盟主袁紹極為不滿。
如今,張邈等三人戰死,橋瑁生死不明,他們帳下兵卒,都被劉岱以悍然之姿,併入帳下,以致如今實力大增,才令得青州牧孔融,徐州牧陶謙,都對他頗為忌憚。
至於恩師盧植所說,幽州,並沒有他的用武之地,劉備對此沒有深思,也不願深思。
這些道理,劉備都懂得,可是心底裡,他還是割捨不下恩師盧植。
一直到回到營帳,劉備的心裡頭,仍舊是混混霍霍的,既有高興,期盼,又有惆悵,不忍,讓他委實難以下定決心,到底該當怎麼辦。
其實,他是知道的,恩師盧植一旦下定決心,不管他如何想,都是不會再變更的。
只是,當關羽和張飛得知這個大好訊息後,當即在那裡興奮得睡意全消,悄聲在那裡商議著,去到平原後,該當如何大展拳腳。
劉備靜靜地和衣躺在那裡,聽著二弟關羽和三弟張飛的悄聲商議,既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是什麼都聽進去,直到營帳外,喧鬧聲漸起。
天亮了,新的一天降臨,聯軍大營中,沒有了往昔的巡邏士卒,也沒有了往昔的升帳議事。
最先率軍離去的,反倒不是兗州牧劉岱,而是以潁川太守李旻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