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借水行舟
放下電話,衛立煌笑著對郭寄嶠說:“參謀長,你立即給孫良誠發個電報。讓他來洛述職。”
孫良誠,天津靜海人,早年投奔馮玉祥,是西北軍的高階將領之一,與鹿鍾麟、宋哲元同為二級陸軍上將。北伐時曾擔任國民革命軍第二方面軍總指揮、山東省主席;中原大戰失敗後,寓居天津多年,其間曾參加馮玉祥的抗日同盟軍,任騎兵挺進軍軍長。抗日戰爭爆發後,平津失陷,孫良誠攜家避往武漢,孫曾多次上書蔣介石,要求請纓殺敵,為國建功,蔣對他有成見,長期不為所用。
1939年鹿鍾麟任冀察戰區總司令兼河北省主席後,委孫良誠為冀察戰區遊擊總指揮。鹿鍾麟辭職之後,孫便失去後臺。按當時總指揮的職責,可指揮趙雲祥、丁樹本、張蔭梧、侯如鏞等地方武裝。實際上他能指揮動的只有趙雲祥的遊擊縱隊,約一團人。孫良誠兵少力薄,處境艱難,常有鬱郁不得志的感覺。
1940年春,衛立煌委孫良誠為魯西行署主任。有了這片地盤,可以派款徵糧、招募軍隊,這時候,他的實力有了一定的發展。因此他對衛立煌很感激。衛立煌要施連環計,這個說客的角色,當然就選中了孫良誠。
五天以後,孫良誠來到洛陽,衛立煌把洛陽最好的招待所——鐵路招待所讓孫良誠住,並派秘書溫廣漢、趙榮聲負責孫良誠的生活。衛立煌還多次請孫良誠吃飯,並親自到招待所看望他。孫良誠受此隆遇,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一天,孫良誠到戰區司令長官部回拜,在衛立煌的辦公室裡,司令長官才涉及正題。
孫良誠若有所思地說:“良誠來洛數日,述職已畢,本該回到魯西,衛長官一再挽留,莫非有什麼事情託付良誠?”
衛立煌繞了一個彎子,裝出一幅坦誠的樣子說:“良誠兄為北伐驍將,西北軍*,以精悍驍勇著稱,俊如早有耳聞。讓兄多留數日,為的是請教治軍方略,你可不要見外喲。”
這碗迷魂藥一灌,果然效果不凡,孫良誠自覺有點飄飄然的感覺。本來他對衛立煌就很感激,這幾句話一說,孫良誠對衛立煌更加佩服了。他想,衛長官對我如此熱忱,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就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樂意。他不失理智地說:“衛長官太客氣了,說指教的事實在不敢當,誰不知衛長官是委員長帳下的一員虎將?在華北戰場上,日寇多次掃蕩中條山,連連敗北。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衛長官早已名揚四海了。”
“哪裡,哪裡……良誠兄盡說些恭維的話。”
孫良誠尋思著說:“衛長官若有什麼事,儘管吩咐,良誠願效犬馬之勞。”
衛立煌好似突然想起什麼事似的,眼睛亮了一下,拍一下沙發說:“對,還真有一件事要勞你的大駕……”
“不知是什麼事?”
衛立煌故作生氣的樣子說:“大戰在即,他們自己人鬥來鬥去,成何體統!”
孫良誠陪著小心問:“你說的是……”
衛立煌猛地站起來,紅著臉說:“我說的就是石友三和高樹勳,今天你告我一狀,明天我告你一狀,好像我這裡不是戰地指揮部,倒成了打官司的衙門了。良誠兄,你說這可怎麼辦?”
見衛立煌很生氣,孫良誠來到衛立煌身邊,看著長官的顏色說:“衛長官若是信得過我,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不管怎麼說在西北軍時,我也是他們的老長官,這點面子他們還是會給的。”
“要讓他們精誠團結,一致抗戰!”
“是的。”
衛立煌轉臉盯著孫良誠說:“良誠兄,這件事恐怕不好辦吧?我聽說石友三、高樹勳半年多就沒有打過照面,隔閡很深呀!”
孫良誠拍拍胸膛,大包大攬地說:“再難的事,我也得辦,並保證辦好。不然,如何對起衛長官!”
衛立煌握著孫良誠的手,久久不放,他們倆又坐在沙發上。衛立煌囑託著說:“只有良誠兄才會幫我這個忙,事情辦成,俊如一定重謝。我擔心的是,你準備怎樣叫他們見面,在何處見面?”
孫良誠分析著情況說:“他們之間的事,我瞭解得一清二楚,前一段時間石漢章有些過分,是他對不起人家高建候,這時候讓高建候去見石漢章,那高建候一定不去,因為他有戒心!”
衛立煌雙手一合,拍了一下說:“對啊,你講得太對了,良誠兄不愧是他們的老長官。說下去……”
“我準備帶著石漢章到新8軍那裡去,說什麼請罪不請罪的,都是西北軍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