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秦默不但是戶部侍郎的長,更是去年的新科武狀元。雖然還只是武庫部的員外郎,論級和陌離一樣是從五,可現在鳳珏國重武輕,兵部武官就比官高出那麼一截。
又有其父多年為官的圓滑,不斷的周旋,秦默手裡的實權可是比陌離多的不是一點。所以才有這樣的一番奚落。
話到了這個份兒上,就算是鳳蔓一向的心思不敏,也覺得自己的駙馬是多話了。可又不知如何的調說,只是拉著鳳耀扯了些閒話,想要把這些話頭壓下去算了。
偏偏鳳耀是個強性的,又為的護短,由不得別人說她身邊的人。
現在見陌離立在旁邊,俊臉青白不定,顯然是顧及禮儀還在強忍著沒有發性。
鳳耀心中發疼,臉上卻笑顏嫣然道:“秦駙馬有心了。武庫部向來多閒,朝中上下也都是知道的。何況自古禮為先、兵為後,講究的是先禮後兵;陌駙馬能者多勞,也就不辭辛苦了。”
鳳耀“先禮後兵”這話說的及其巧妙,頓時就將秦默的氣勢和官階都壓了下去。又說武庫部多閒,而不是說兵部多閒,其實是暗指現在外患頗多,兵馬常年在外,兵部庫房可不就是空空蕩蕩嘛。
論口舌,論才思,秦默哪裡是鳳耀的對手,只能瞠目結舌的愣在原地。
就連二公主鳳蔓也被鳳耀這一句話說的面色發紅,可又因為是自己的駙馬無端的說了重話,招惹了鳳耀,也只能嚥下悶氣。繼而轉向陌離道:“陌駙馬好福氣呀,有耀兒這樣護著。”
鳳蔓其實也是想要岔開話頭,說一句陌離有福,讓氣氛活絡點。
只是沒想到這話說的還是有欠思量,就好似當眾說陌離攀附著公主一般。
陌離身份原本尷尬,做了駙馬才算是有了個安置。加上馨婕妤自入宮開始就諸多非議,說她就是雲擎國用的“美人計”。結果現在鳳蔓這席話就變得有了諷刺的嫌疑。
鳳耀暗自咬牙,卻不能再開口說重話了。
一來她知道鳳蔓其實心機不深,這話放在別處也無非就是打岔、祝福的意思;二來,如今是父皇壽宴他們才碰了面,在這裡諸多的耽誤不對,再唇槍舌劍的你來我往更顯的小家氣。
思酌片刻,鳳耀也只得忍下了。只是再看向秦駙馬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的芥蒂。
一時間氣氛頗為尷尬,卻聽到一個沉穩雍容的女聲響起:“蔓兒、耀兒,怎地在此處說話?看誤了道賀的吉時。”
鳳耀回頭,就見一個美貌的宮裝少婦款款而來。頭上的一對金色步搖都鑲嵌著龍眼大的珍珠,爍爍的光華無比。一身墨綠色的錦緞將豐腴的身形襯托的為婀娜,那墨綠的顏色也給不算年輕的姿容平添了一股貴氣;外披黑色的貂皮大氅,更顯華麗異常。
“母妃。”
“楚貴妃好。”
來的正是二公主鳳蔓的母妃……楚貴妃。鳳蔓和鳳耀都笑著上前,福了福身。
陌離和秦默身為駙馬,也立刻見禮,給楚貴妃請安。
“二姑姑、姑姑。”翔兒那稚嫩的童音傳來。還未等鳳耀答應,翔兒就從乳母的懷裡掙脫出來,跳下地朝著鳳耀跑來。一雙小手張開,迎著鳳耀抱住了她的腿。
“翔兒……”鳳耀蹲身將翔兒嬌小的身抱進懷裡,眼睛竟然開始發酸,喉嚨裡澀澀的好像堵了什麼東西,只叫了一聲卻說不出話來。
“耀兒,翔兒真是可愛。”陌離聽出鳳耀聲音發顫,也蹲了下來,聲音很輕,但為鎮定。
鳳耀這才忙著收斂心神,強自把心頭的酸澀壓了下去,換上一副燦爛的笑容將翔兒抱起來,指著陌離說道:“翔兒,這是姑姑的駙馬。”
“駙馬姑父好。”翔兒一張小臉緊貼著鳳耀的臉,對著陌離展顏一笑。小孩的笑容最是天真、純美,一時間諸多的尷尬氣氛也當然無存。
楚貴妃看看鳳耀和陌離抱著翔兒那一番笑意開懷,又看看秦默仍然有些發呆的戳在當場,嘆了口氣。
二公主鳳蔓忙圓場道:“母妃說的對,可不要誤了給父皇道賀的吉時。耀兒,我們進去吧。”
鳳耀點頭,又捨不得放下翔兒,性就緊緊抱著一同向裡走。
楚貴妃走了幾步回頭,看看並未跟著同來的陌離,停步道:“陌駙馬也一道來吧,我叫身邊的公公去和禮部侍郎古大人說一聲。給皇上祝壽是我們皇家的大事,可不能少了你這位準駙馬。”
“陌離謝過楚貴妃。”陌離謝了一聲,這才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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