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主,老將軍……病危。”年輕男雙手捧著一物,向陌離面前呈了過來。
月光澄明,將那人手裡的東西照的寒芒乍起,爍爍生輝,竟是一把尺長的矛尖。
陌離一見,彷彿被那股寒芒刺中了脊背一般,修長挺拔的身形晃了晃,扶住馬鞍才重新站穩。
陌離伸出手來,但指尖輕顫,向前送了兩次才將矛尖拿在手中,入手冰涼刺骨,又感利芒錚錚。而矛尖上鏨刻的一個“陌”字,更是讓陌離周身一寒。
他認得,這是隨父親崢嶸數十年的一把煞刃。如今純鋼的矛杆不在了,可那矛尖依然鋒利無比,隱隱有血氣浮動,更彷彿在夜風中聽到一陣陣悲鳴之聲。
“陌兒,為父戎馬一生,只一敗便失盡所有。你雖年少,此仇卻不可忘。”
“陌兒,切記:陌家男兒可忍人所不能忍,卻不能失陌家之威。如今你遠去鳳珏國,若有一日再見此矛尖,便是你重振陌家之時。”
“陌兒……”
離開雲擎國之前,父親所言聲聲在耳。如今突然見到這把矛尖,陌離竟有些恍然。
在鳳珏國的這些時日,那或喜或悲、或愁或思,都彷彿在眼前飄渺而過,又被那矛尖的悲鳴之聲所驅盡了。
“少主何時可回?”
陌離將那矛尖在手中緊緊一握,鋒利的鋼刃將手心割破,鮮血順著指縫流了下來,使那把曾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煞刃又重新飲血。
仰頭對月,陌離深吸口氣,從胸肺間發出一聲長嘆,才淡然開口:“儘快吧。”
“中秋?”
“嗯。”
夜風再拂過陌離的俊顏,面前單膝跪地的男已經離去。而那掌心的血跡結成了血痂,卻彷彿又撕開了心頭的另一處傷口,痛的陌離呼吸一滯。
第二日一早,冬兒從宮裡來給陌離報喜:“恭喜少爺,要做舅舅了。”
“當真!”
“昨兒一回到宮裡,幾個御醫都給主診過了,是喜脈。皇上也歡喜,派了兩個有經驗的嬤嬤來伺候主呢。”
陌離喜悅難當,有些不知所措的在屋裡來回走了兩圈,轉而向後堂他的寢室跑去。
過了好半天才回來,手裡拿著一個藍絲絨的荷包,遞到了冬兒面前:“給姐姐帶回去,說是我給小侄兒的禮物。”
“呵呵,御醫說還不足兩月,早得很呢。”冬兒也是喜笑顏開。收了禮物又急急的回宮去了。
馨婕妤現在是母憑貴,雖然還未確定懷的究竟是不是皇,卻已經被小心翼翼的供養起來。而且昨日皇上就說要給馨婕妤晉為淑妃,估計今日聖旨就能到了。
“恭喜姐姐了,昨兒還不准我說,今天我可是連禮物都帶來了呢。”鳳耀吃過早飯就來了,昨晚御醫給馨婕妤診脈的時候她也在,所以今天直接叫綠蘿和紫櫻捧了兩個禮盒過來。
“怎地是兩份?”馨婕妤想要起身親自去接那禮盒,兩個嬤嬤嚇的都來勸阻,最後還是春兒將禮盒接過來,送到了馨婕妤的床邊。
“一個是賀姐姐有了龍鍾,送給小皇的;另一個就是賀姐姐榮升淑妃啊。”
馨婕妤面上一紅,卻掩不住喜悅之情。羞著低頭開啟盒蓋,就見一個裡面裝的是對黃金玉鈴的小孩腳鐲,那白玉的鈴鐺還能發出無比清脆的響聲。另一個盒裡是一串血絲蜜蠟手串,蜜蠟金黃如脂,隱隱還透著赤紅的細絲。
“這可貴重了。但好像不是中原之物。”馨婕妤將那蜜蠟手串帶在手上,感覺溫潤滑膩,甚是喜歡。
“這是我母后的陪嫁,母后來自夷地。”鳳耀笑嘻嘻的解釋著。
馨婕妤一聽,忙又把手串褪下來,雙手送了過去:“這我更不敢收了。”
鳳耀忙上前,親自把那手串給馨婕妤戴上,道:“我既然叫你一聲姐姐,這禮物你就收的起。何況這蜜蠟有安神之功,姐姐帶著對胎兒也好。”
“那姐姐就收下了。冬兒,把我那隻黃龍玉的如意拿來。”馨婕妤接過黃龍玉的如意,親自塞到鳳耀的手裡:“這黃龍玉雖然不及蜜蠟貴重,可也是我從雲擎國帶來的嫁妝,就送給耀兒了。”
“呵呵,姐姐真是客氣,怎麼好像我們交換嫁妝似的。”鳳耀剛收起如意,就見冬兒回來了。
冬兒見過了鳳耀,從懷裡取出陌離送來的藍絲絨小包,交給了馨婕妤。
馨婕妤見那小包楞了一下,隨即“撲哧“一笑,轉頭問鳳耀道:”耀兒你猜,陌兒送的是什麼?”
“什麼?”鳳耀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