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
正是吃午飯的時間,晨晨的媽媽從外面買回煎餅、鹹菜和粥,晨晨在床上鋪開一張塑膠布,興高采烈地拍著手,叫道:“開飯了,可餓死我了,這沂蒙山的大煎餅又得讓我練牙口!不過很好吃,在我們那裡吃不到這樣的好東西。劉叔,你來一塊吧!”
從晨晨的表現看,她完全是一個孩子,很難相信她在性的方面已經體驗了那麼多,而且做過許多超出她這個年齡的事情。我還是有點懷疑楊永信的話。
那是一個週末,晨晨的爸爸專程從江蘇趕來。他在徐州鐵路局工作,是鐵路乘警。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沒穿警服,怕太惹人注意。
“女兒來了多久了?”我問晨晨的爸爸
“一個多月了。”他說,“沒多少改變,愁死我了。”
“爸爸,你別愁,楊叔都說我改變了很多了。”晨晨吃著飯,小嘴“吧吧”地說個不停,“今天你來了正好,得讓楊叔給你做治療,用心理治療儀給你醒醒腦。楊叔說了,孩子的問題多半都是大人造成的,要想讓孩子改變,首先得大人改變。你來得這麼少,怎麼改變?你看我媽,已經受到楊叔的表揚了,可你要是不改,還老打我的話,我也不給你改!”
“給我改?你還總說是給我改的!”爸爸對於女兒的撒嬌似乎沒有辦法,“你看看,現在的孩子就是這樣,你一句話沒說完,她有八句等著你。”
我把晨晨爸爸叫到別的地方,避開晨晨,他倒是對我信任,對我什麼都講:“……我經常跟車出差,鐵路乘警嘛,活在鐵路上,平時很少管她,她原來也是很聽話的孩子,從幼兒園到小學,學習成績都很好,總是班裡前幾名。她媽經常對人誇口,說她學習自覺,不用大人催。四年級沒上,從三年級直接上的五年級,成績一點沒受影響。考初中的時候在我們那個小區她考得最好。初一的那個暑假,她去大姨家過了一個月,在那裡跟她表姐學會了上網,回來後就嚷著要在家裡裝寬頻,說是要查資料,學習要用。她媽跟我一說,那真要是學習用,裝就裝唄。裝上以後,她查過資料,可我發現更多的時候是在玩一種叫泡泡糖的遊戲。玩得很入迷,飯也不吃,覺也不睡,一玩玩半夜,第二天上學起不來,很快,功課跟不上了,成績下來了。我一看不對,把寬頻撤了,電腦鎖起來,不讓她玩了。有一次我出差回來,她媽值夜班,我回到家剛好是早晨5點多鐘。我怕開門驚醒了她,輕手輕腳地開啟家門,一看她又在玩遊戲。我很生氣,質問她誰給她開的電腦、接的寬頻。她很不在乎地說自己接的。我控制不住,打了她兩巴掌。那是我第一次打她,打得我很心疼。可是她卻拒不認錯,跑了出去。我以為她一會兒就回來,誰知道一等不來,二等不來。她媽媽下了班,給她買回來早點,她還是不見人影。我有點害怕了,告訴她媽媽我打了她。她媽媽沒有抱怨我,說她早就該打,我不在家的時候她跟媽媽爭吵過多次,就是要上網。我和她媽媽都很累,睡了一會兒,可是睡不著,兩眼盯著門,豎著耳朵聽門外的動靜,一有腳步聲就以為是女兒回來了。整整等了一個上午,女兒沒回來。我想壞了。我從報紙上看到過一些孩子因為上網離家出走的報道,我女兒該不會也這樣吧?下午,我去了她的學校,老師和同學都說沒見。我打電話給爺爺奶奶,告訴他們如果晨晨來,一定要留住,別讓她走。她媽媽給外公外婆也打了電話,我甚至給所有她可能去的親戚朋友家都打了電話,可是她誰家都沒去,沒有她的任何訊息。晚上9點,女兒仍然沒有訊息。她媽媽說,肯定去網咖了。我們發動了所有的人去網咖找,我這才發現,街面上原來有這麼多的網咖。一家家地找,一家家地問,沒有,全都沒有。找了整整一夜,沒有發現她的任何蹤跡。妻子開始埋怨我,說我出差剛回家,應該先勸勸她,不該直接動手。我也很後悔,卻不承認,反而抱怨起妻子來,說她平時太慣女兒,上網也不限制,現在晚了。本來心情不好,我們倆一吵,雙方老人也都跟著抱怨。等了兩天,還不見人影,我又該出車了,哪能走呀,請了假繼續找。妻子催我去報警,我正要去,突然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說我女兒在那裡,讓我們去認領……妻子和我瘋了一樣趕到派出所,果然,女兒在那裡,披頭散髮,面黃肌瘦。警察說,昨天夜裡全市的黑網咖進行抽查,發現了許多網咖有未成年人,別的孩子看見警察就跑,唯獨我女兒不走,還罵警察,說警察都是打手,是警察把她趕進網咖的,除了網咖,她沒有地方可去。我明白,女兒是記恨我。我和妻子把女兒領回家,我反覆向她道歉,她卻不理我,不看我。自從離家,她就沒吃過飯,身上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