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蘭無語地瞅著他,只好放任他繼續守在門口,很多時候她也拿霍斯北沒辦法。
兩人吃過早餐後,霍斯北按著伊蘭的老習慣,牽著伊蘭準備陪她去巡田。伊蘭攔住了,昨天他們回來那樣晚,她想霍斯北一定累了,再說農莊的事情基本已經忙完了,現在田裡都是新苗,阿悠定期取樣觀察就好。兩個人依偎在客廳沙發上,聊著聊著,霍斯北覺得氣氛差不多了,水到渠成可以說正事,於是開始詢問:“伊蘭,在學校裡你為什麼對我那樣冷淡?”
他問得直接,語氣認真。伊蘭本來正說到她參加養殖專業的深海捕撈活動,聽了之後,眨巴眨巴眼睛,一時不知怎樣開口。霍斯北一直說她瘦了,可能病過一場,加上去孤兒院心情起伏太大,路上勞累,回來馬上忙活沒有及時調養,她真是比以前消瘦了。這時,霍斯北看著她,明顯瘦削的下巴,略帶憂鬱的眼睛,還一副囁嚅著不說話的茫然樣子,心都揪成了一團,把她扯過來摁進懷裡,氣惱地說道:“我哪裡不好?我改。”生自己的氣倒多過生她的氣。
伊蘭低頭喟嘆,他真沒有哪裡不好,她支支吾吾了半天,霍斯北還是不肯放過,只好說道:“我有一個週末去找你。”
霍斯北見她終於肯說了,就凝神往下聽,結果伊蘭停頓了。“嗯?”他蹙眉盯著她。
伊蘭斯斯艾艾地開口:“我在你樓下車庫看到你了。”說完抬頭看他。
“你看到我了,我沒有看到你,怎麼不和我說?”霍斯北直覺這就是原因。他試圖回憶,但時間太久,都不太記得了。
“你和一個女生在一起,我覺得不方便打擾,就先走了。”伊蘭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話中充滿了酸意。
“女生?”霍斯北側頭回想,他很少和女同學來往。
伊蘭看他這樣,似乎還記不起來,真不知他故意裝傻還是平時來往的女生太多,正在想哪一個,就不滿地提醒他道:“她坐你的車,你還幫她拿東西,你們一起上樓。”越說越生氣了。
霍斯北終於想起來了,正要對伊蘭解釋,抬眼看到伊蘭這樣的反應,心裡竟充滿了欣喜,故意說道:“那個女生是和我一起做小組專案的,我們倆一組,也恰好同一幢宿舍樓,所以有時候難免一起進出。她人很好,我去機甲友誼賽時,專案都是她幫我做。那天我們一起去實驗樓取機甲模型。”
伊蘭看著他,原本她不很在意,哪怕他們就是好友一起出去玩,她覺得自己也應該要理解,畢竟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社交圈。但聽在耳裡,卻意外地難受。
她知道霍斯北一直介意端木,這番話竟與她之前解釋她和端木兩人的情況如出一轍,恐怕其中也有他故意說還給她的意思,可是心裡頭就是知道實際情況應該也差不了多少,霍斯北並沒有故意誇大。“難免”是種什麼情況?那就說明他們一起經常進出的機率很大,這種結伴而行的事情是真的,那女生人很好,至少在霍斯北的感覺中很好,也是真的。
更何況她還親眼見到了,那天實在看不出霍斯北對別人有多疏遠,有說有笑,和他平日清冷孤傲的模樣大相徑庭,他對除她之外的女孩一樣可以親切隨和,換個人其實對他也不難。這樣想著,伊蘭神色黯然,勉強牽出一抹笑容,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去做飯。”就站起身來要去廚房。
霍斯北一看她這樣,心裡越發歡喜,忍下了馬上進一步解釋的衝動,點點頭說道:“好,我出去走走。”說完真就出門了,他怕壓不住就要拉開的笑容,在伊蘭氣頭上惹惱她不好,但是他很高興伊蘭為此生氣,而且她不問清楚事情因由,隨意揣測擅自採取不當行動,確實需要小小懲罰。
他回頭望著伊蘭的背影,顯得很無精打采,有些不忍心,張口想叫住她,只慢了一瞬,就見伊蘭進了廚房。霍斯北稍頓片刻,仍抬步往外走。去年來時,他見到田裡長著高高壯壯的菘菜和葉片繁茂的土蘋藤蔓,整個農莊顯得非常興旺,此時一眼望出去,地裡全是一行行幼苗,只高出地面一點點,有一種幼苗甚至才剛剛抽出三四片葉子,幼苗的間隙下露出了褐色的土壤,但是非常乾淨整齊,看上去就知道田間管理很用心。霍斯北默默地站在田壟上,過片刻,轉身往回走。
伊蘭在廚房裡低頭做飯,一抬頭又見霍斯北靠在門口。
“伊蘭,別生氣了。”霍斯北神色溫潤,聲音非常柔和。
他立在門口說這句話,說完後露出一個微笑,眉眼一挑,“嗯?”表情充滿了安撫和包容。看在伊蘭眼裡,那就是不管有錯沒錯先過來低頭認下求和的模樣。即便她心中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