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住了霍斯北的笑臉,即使知道他在對別人笑,她還是那樣不捨得,在胡姐招呼她上艦的一霎,她眼疾手快地把那段影片下載下來,然後硬生生地換上笑容,故作歡快地答應了一聲,跟著上艦。
伊蘭在整個航程中幾乎沒睡,該和同事聊天時。她照樣說說笑笑,只是回到休息艙後,她就呆呆坐在床沿。然後鬼使神差般再次點開霍斯北的獲獎影片,繼續折磨自己。
下艦時正值孤鶩星的清晨。告別眾人後,伊蘭直接奔回自己宿舍,這一天是二月份的頭一個星期六。
伊蘭洗漱裝扮,換上自己的衣裙,手指攥緊了迷淚之珠,摩挲一陣後把它掛在胸前。然後等,沒去用早餐,也沒有用午餐。她一直等,等到一點鐘通訊訊號恢復。
只五六分鐘過去,沒聽到心裡一直期盼的視訊提示音,她的眼眶就溼了。
房間裡只有她一個。她任自己的情緒氾濫。慢慢地,眼淚滴在下巴。伊蘭回憶著她和霍斯北相識後的各個場景,想到開心的地方,滿臉淚水中卻還能牽起嘴角微笑,那些是她最最溫暖的回憶。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到了兩點,房間內始終寂靜無聲。
伊蘭握著迷淚之珠,把頭深深地埋在膝蓋上。
良久。她直起身,默默地將迷淚之珠取下。細細地收好,戀戀不捨地端詳著上面的刻痕,然後把盒子關上。
以後她再不會開啟這個盒子。
然後她又點開那段影片,痴痴盯著霍斯北的笑臉,淚眼朦朧中他的笑臉和她記憶中一樣溫和,唯一改變的是距離,她和他縱然跨越光年,也再不能走到一起。
“阿北,再見,保重。”她心中默唸,將影片刪掉了。
心猶如被剜掉一塊,她以後再沒有他的任何影像,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會淡忘他的樣子,正如他此時在做的一樣。
伊蘭的手指按上霍斯北的聯絡號時,輕顫著停頓,恍惚記得多年前他曾經認真地說過一句話:“伊蘭,你的要求我以後都會盡力答應、辦到。”
伊蘭在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阿北,如果我要求你回來呢?”她雙手蒙臉,他還曾說過無理要求除外。
她拂去淚水,盯著霍斯北的聯絡號細細再看一遍,伸出手永久遮蔽,並且在她的通訊清單上徹底刪除,再沒有一絲痕跡。
伊蘭撲到床上,蓋上被子,蜷縮成一團哭泣。剛剛她把她的過去生生抹除,自她的生命中割裂,至此,她真的一無所有,一點點微薄的希望都沒有了。
她邊哭邊睡,神思恍惚之際,視訊請求進來。
她一看是瑞恩的,抹了抹臉,回了一條文字訊息:“我回來了,一切安好,已經休息。”
隔了一會兒,視訊請求又進來。伊蘭不理。
再過一會,瑞恩發過來文字訊息:“我有事找你,明明醒著為什麼裝睡?”
“什麼事?”
“接視訊。”
瑞恩的視訊請求又進來。伊蘭還是不理,給他回了一句話:“任何事都不要找我。”
瑞恩回過來:“我想問你和關離的事。”
伊蘭盯著這句話,默然片刻,回道:“你想說什麼?”
“我手速慢,能否接視訊?”
“不能。”
“為什麼?”
“我要休息。”
“你到底怎麼了?”
“我的事不重要,你不必問。”
“永失至愛是什麼意思?”
伊蘭盯著這四個字,心痛如絞渾身顫抖,她想不到關離和瑞恩的關係居然如此親近,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瑞恩。她不知道瑞恩要說什麼,也許是替關離辯解,也許想安慰她,可是她什麼都不想聽,特別是在今天。
她寫道:“瑞恩,今天我心情不好,你不要找我。請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不要試圖替他辯解,這是我的底線。我知道他沒錯,真正有錯的是我自己,但是我對自己下不了手,所以只能恨他,至死方休。”
發完這條文字訊息,她把通訊器設定成遮蔽一切訊息,然後拉起被子閉上眼睛。經過瑞恩這麼一鬧,她的眼淚流不出了,長時間傷心失神,她的身體已經疲憊至極,很快就睡著了。
伊蘭再次醒過來,已是週日的下午,將近晚餐時分。
她起床後感覺腳步虛浮,這絕對又是餓出來的,星期六到現在她基本滴水未進。
撐著到洗漱間打理好自己,把體能訓練服放進揹包,伊蘭準備吃過晚餐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