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可這也是因為皇上慣著他,才由得七殿下敢如此作為。”
“高史,你又錯了。”玄崆帝苦笑之中隱隱有份自豪,“悠揚那小子,他是覺得朕鐵定找不到證據,他預測了各個立場以及各方的態度,甚至揣度了朕的心思,得出結論,知道朕絕對拿他沒辦法,這才肆無忌憚。”說到這裡,他又長嘆一聲,“高史,你覺得悠揚比靳朔更適合這位子嗎?”
高史猶豫道,“這問題奴才不好答,不過,以皇上的雄才偉略,想必心中早有答案。”
玄崆帝微微垂下眼,歲月就在他的皺紋中默默流淌過,只因這個低頭,他似乎瞬間蒼老許多,“這些事情,冥冥中早有定數。”之後,他便不再多說。在高史的攙扶下,玄崆帝來到御書房前,看見凌悠揚很沒規矩地站著。
凌悠揚一眼就看見了玄崆帝,眉一挑,眼角上翹,笑道,“父皇,您不是讓我在家陪伴絃歌別上早朝嗎?今日怎麼就宣了我來?”他略帶痞氣地向後一靠,調笑道,“莫非真是想念兒臣想念得緊,思之慾狂?”
玄崆帝心中哭笑不得,臉上擺出一副嚴肅正經的模樣,“這是跟朕說話的態度嗎?”
凌悠揚臉皮厚,向來就經打耐磨,“呵呵,兒臣為早朝起了個早,還在這裡等了好一會兒,父皇一見面就這麼恐嚇兒臣,兒臣的膽子可是很小的。”
你的膽子還叫小?恐怕給你個火藥,你連皇宮都敢拆了!玄崆帝很想罵他一頓,可短短的呼吸之間,突然悲涼驟生,他的臉色瞬間沉緩下來,坐在椅子上。眸子犀利地射向凌悠揚,抑揚頓挫,“悠揚,別裝了。你想要的東西,朕可以給你。”
凌悠揚怔了怔,很明顯的。他張了張嘴,脫口而出,“什麼東西?”
玄崆帝直接就想把硯臺砸他臉上,“還裝?”忍啊忍,終於忍住了,他不耐煩地譏嘲,“今天才剛改變主意讓你上朝,你就搞出這種事,你說你想要的是什麼?”
凌悠揚微笑,“父皇一諾千金,怎麼會改變主意?”
玄崆帝深深地注視著他,“方學正私底下來找過朕了,他主動要求辭官,也同意讓方家離開朝廷勢力,不過,他向朕提出一個請求。”頓了頓,“這請求也不是什麼難事,比起瓦解方家的根脈,實在是太簡單了,況且,朕也和他有著相同的意思。”
凌悠揚難得乖巧,笑眯眯地站著,笑眯眯地聽著。
“只要你娶了方子晗,將她和符絃歌同立為正妃,那麼,朕就把太子之位傳於你。”玄崆帝目光熠熠,“朕是這個意思,方學正也是這個意思。”
凌悠揚還是笑,“那皇兄呢?我當了太子,二哥怎麼辦?”
“你不早為這事鋪好了路嗎?”居然還敢裝瘋賣傻,玄崆帝沒好氣,“現在的事情都是朕壓著,不過,你搞出來的這些事,足以讓靳朔丟掉他的位子,只要朕妥協,他自然就會下臺。”
凌悠揚不承認也不否認,笑意不減,“皇兄目前的罪行,足以判個流放吧?”
玄崆帝沉默,緩緩頷首。
凌悠揚笑得像多朵花似的,“嗯,太子之位,方子晗也算是個美人,這的確省了我不少工夫。”轉瞬之間,笑容全逝,他向前一步,音質冰冷,“可惜,我不希罕。”
不希罕,不希罕大好江山,不希罕絕世美人。美人再美,也不及你的一顰一笑;河山再好,也換不回你的真情實意。
我既許了你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便至死方休。
這江山不需要別人的施捨,真想要了便用搶的。你以為你不給我就得不到?凌悠揚臉上再度掛起笑容,剛才的一句話讓整間御書房都充滿冰凍的寒慄,甚至連玄崆帝都被震懾地一動不能動。“父皇,換個提議吧,這個不行。”
玄崆帝板起臉,冷哼,“哪裡不行?”
“絃歌很重要。”凌悠揚坦白道,“父皇,如果您是誠心想把太子之位傳給兒臣,就換件兒臣做得到的事情。”
所以啊,他討厭符絃歌那個女人,紅顏禍水,說得一點都沒錯。玄崆帝在心中哀嘆,有這麼一個女人在悠揚身邊,他還怎麼放心傳位於他?“不就是一個女人嗎?跟其他女人有什麼區別?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怎麼她還三頭六臂不成?”玄崆帝苦口婆心,“悠揚,江山和美人,你有了江山就有足夠的權勢去得到美人,可是,若你選擇美人,你未必有能力去擁有!”
凌悠揚嘴角一挑,“江山是沒有生命的死物,而美人則是活生生的,父皇,您拿這兩個對比本就有錯誤,更何況,絃歌是獨一無二的,她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