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潛差點噎住,慢悠悠地抬眸,“符城主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絃歌笑道,“本來長公主還不一定會接受這聯姻,不過,昨晚似乎被白大人給搞砸了。”
白潛目光幽深,沉默片刻,“你看到了?”
絃歌笑眯眯地點頭,坦白承認,“看到了。”
昨日散宴之後,絃歌本想去探探楊麗凝的口風,找來找去,卻在漆黑的御花園中看到白潛和她在一起,兩人似乎正在激烈的爭吵。偷聽有違君子之道,但絃歌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君子,所以就坦蕩蕩地找了個好位子,將那兩人的對話一句不漏地聽在耳中。
楊麗凝板著一張臉,“我身為公主,本就該對這個國家負責,聯姻有什麼不對?”
“你不愛他!凌悠揚的名聲那麼差你還敢嫁?”白潛氣急敗壞,一把拽住她的手,“你愛的明明是我!為什麼一直逃著我?”
楊麗凝血氣上衝,“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愛過你?”
白潛平時的溫文氣質消失殆盡,臉色難看地要命,他用力摟過她,低頭便強吻上去,雙手製住楊麗凝的所有掙扎,一開始很強硬,漸漸的,他的動作溫柔起來,心思沉迷於這個吻。
“啪”的一巴掌。白潛稍稍放鬆了力道,楊麗凝就掙脫開,眼角含淚,面色緋紅,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你不要臉!”
白潛顧不得去捂臉,急忙拉住她,“你若真想讓我死心,立刻去告訴皇上我的所作所為,你說什麼我承認什麼,剛才的舉動足以毀掉我的一切。”
楊麗凝停下要離去的腳步,憤恨地盯住他,“白潛,我若真跟你有過什麼,那也早就結束,我早對你死心了。你這種男人,整天對我用心計。從認識以來,你騙我的次數還算少嗎?你給我滾得遠遠的,我不想看到你!”
白潛滿臉焦急和愧疚,“麗凝,我承認我騙過你,可是我已經改了。”
“哼,”楊麗凝冷笑,“狗改不了吃屎!我要嫁你管得著我?”
酒樓裡,周圍人聲沸騰,絃歌和白潛對坐著。一個笑容滿面,一個面無表情。
絃歌調侃道,“白大人,你覺得很棘手吧?昨日溫香軟玉的感覺怎麼樣?臉上挨的巴掌還痛嗎?”
白潛眯眼,“你想怎麼樣?”
“我可以幫你,雖然不敢保證讓你抱得美人歸,不過,至少可以讓這婚禮無法舉行。”絃歌笑容可掬,“不過,陸務惜的案子你要按我的意思辦。”
白潛神色不善,“我幫你如何?不幫又如何?”
“那也沒什麼,陸務惜的案子我還是會堅持己見。”絃歌笑意不減,“但是,凌悠揚和長公主的聯姻我一定會讓它成功。”
白潛半晌不說話,淡淡道,“這是要挾。”
“嗯。”絃歌承認地很快,“這是要挾。”
氣氛有些凝固,白潛嘆道,“陸務惜確實有錯,可他的罪名中也有你造假的成分,若把那些證據細細追究,符城主,你也吃不了兜著走。”頓了頓,他繼續道,“我們各退一步吧,我不追究那些證據,你也留陸務惜一條活路,等我把他在朝中的勢力都和平化解後,那傢伙就隨你處置,你即使要他死我也不阻止。”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絃歌淡淡一笑。當她笨蛋啊,你白潛本來就沒追究證據的意思,以前和你談的時候你就差不多是這意思,現在還是這意思?況且,她做的事情滴水不漏,你即使想查那些偽證,恐怕也是無功而返。“白大人,看來你是等著喝長公主的喜酒了。”
白潛撇開腦袋,沉默了一會兒。他從錢袋裡掏出碎銀,“小二,結帳。”他緩緩站起身,把碎銀放在桌上,在絃歌身旁靜靜站了許久,最後長長一嘆,“陸務惜的事,你愛怎樣就怎樣。”
所以說,有時候威脅真的是很有效的一種法子。
處刑
在白潛的默許下,陸務惜通敵造反的案子頓時順暢無比,絃歌一鼓作氣地繁忙工作,把該辦的都辦了,甚至把時間和處刑地點都決定下來。她坐在椅子上長長呼一口氣,才發覺天色已經很暗了,明晃晃的月亮掛在夜空中有些孤寂,冰涼冰冷。
絃歌離開刑部,靜悄悄地回到符府,本以為府中上下都已經睡下了,結果卻看到燈火通明。出什麼事了?她大步跨近客廳中,看到符雪遲坐在正中央,臉色不怎麼好看。絃歌的視線向四周望去,毫不意外地看到凌悠揚冷立和皇甫容都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她一進門,每個人的目光都齊齊投射到她身上。絃歌的腳步不禁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