絃歌忍俊不禁,“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城主,城主。”林因像獻寶似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線,“說起來,我的兒子出世了,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時候來看看?我媳婦兒整天唸叨著你,大家都很想你!”
絃歌笑得狡猾,拍拍他的肩,“林因,你常年跟著雪遲在外奔波,怪辛苦的。結婚了這麼多年都不瞭解女人,你不怕你媳婦孤獨在家會寂寞?小心她跟別的男人跑了,到時候你哭就來不及了。”
林因的笑臉一下子就僵住了,說話也說不清楚,“城,城主……您,說什麼吶?”
絃歌笑道,“你每次回去,有給她帶過禮物嗎?”
林因苦著臉,搖頭。
“她常年操勞家務瑣事,你有說過一句‘辛苦了’嗎?”
林因臉色更苦,搖頭。
“你有經常跟她說你愛她嗎?”
林因臉色越聽越青,搖頭,聲音像蚊子叫,“沒有。”
絃歌似笑非笑地瞅著他,“你打仗是辛苦,以前我就想說,你對家庭的關心太少,說好聽點是不善表達,說難聽點簡直一呆子。我若跟了這種男人,替他打掃替他操勞替他擔心還要替他生孩子,早就跑了。”
林因神色焦急,訥訥道,“可,可是……”
“絃歌,別逗他了。”符雪遲看不下去,咳嗽一聲,手掌安撫性地搭在林因肩上,眼睛卻望向絃歌,“林因會當真的,他在這方面比你想得更愚鈍。”
林因忽略了“愚鈍”二字,不過馬上聽懂了符雪遲的意思,氣沖沖道,“城主,你耍我玩?”
絃歌瞥他一眼,笑道,“因為看你的反應很好玩啊,所以忍不住就想逗逗看。”她兩手一攤,“放心吧,你那媳婦人很好,不會跟別的男人跑的。”
林因長吁一口氣,看著絃歌的眼神還有些怨憤,“城主,你這玩笑開大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像快做母親的樣子!”
絃歌笑道,“也不完全是玩笑,也算給你提個醒,多給你媳婦一點關心。光放在心裡可沒用,在行動上也要表示出來。”
林因怔怔的,目光復雜起來,“嗯。”他忽然又笑出聲來,“城主,說起來將軍還沒成親,你也該勸勸他,這麼孤家寡人的下去……”說著話,林因眼睛的餘光瞟到符雪遲臉上,看著他的神情忽然就打了個冷戰,吞下一大口口水,扭頭要走,“那屬下先告退了,你們慢慢聊。”轉身離開,腳步越走越快,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
夜風蝕骨,桂香凜冽。
火堆裡發出劈里啪啦的聲因,燃燒出灼眼的黃色。愈發顯得夜深人靜。
絃歌迎著風口站立。
符雪遲望著她,輕聲道,“心情不好?”
絃歌微微一僵,然後便笑了,“很明顯嗎?”林因那小子就沒看出來,她以為她表現得跟平常一樣。
符雪遲抿唇,又問道,“是因為那個人嗎?”
那個人?絃歌稍稍愣了下,笑著點頭,“嗯,就是那個混蛋。”
兩個人靠得很近,微風將她身上的味道拂來,符雪遲半闔雙眼,忽然,他眉頭一皺,“你喝酒了?”
絃歌拿手比了比,“只喝了一小杯。”
符雪遲眉頭打了個結,罵也不是,不罵又說不過去,“我怎麼不知道懷孕的人還能喝酒?你想害死你肚子裡的孩子?”
“啊?”絃歌明顯地一怔,愧疚地低頭,“我不知道……在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符雪遲頓生一股無力感,就好像看到一條活蹦亂跳的鮮魚,卻要求他空手去魚鱗的感覺。
絃歌低垂著腦袋,眸光黯淡,“我可以嗎?我怕我生出來的孩子會……畢竟我是亂……”
“絃歌!”符雪遲厲聲,捧住她的臉,目光如炬,“不要胡思亂想。”
絃歌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自嘲地笑了笑,“說起來,明明我才是懷孕的那個人,雪遲你卻懂得比我要多呢。”
符雪遲也自嘲道,“那是因為,我曾經以為我會成為父親的。”他揚眉一笑,“那個人的確是個混蛋,本來你的這些擔心都應該跟他說的,他居然還讓你喝酒?那麼,需要和我聊一聊嗎?或者,需要我去幫你揍他一頓?”
絃歌笑吟吟地迎風而立,“邊走邊聊吧。”說著,她和符雪遲並肩而行,撩了撩長髮,直接就說了,“我們吵架了。”
符雪遲淡淡道,“早就猜到了。”
“我一直把符家放在第一位,我會為符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