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擔憂。
見到姜殊到來,他也沒露出什麼好神色,問:“阿子來此何事?”
姜殊行禮道:“兒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阿父。”
“你說。”
“如今巽陽人口空虛,又是春耕用人之際,阿父為何不招募流民開墾那些無主荒田呢?”
似是沒想到他會提這個,姜恪皺了皺眉,道:“那我問你,倘若是你為了躲避戰亂而背井離鄉,會願意停留在兵家必爭之地的巽陽嗎?”
“兒以為只要給他們飯吃,必然會有人願意留下。”
“好,那且不說他們願不願意留在此地,接連兩年大旱,糧價高漲,府庫存糧不足,要從何處得來糧食救濟難民?”
“可以低價從世家手中換糧。”
“世家又為何要低價換與我們糧食?”
“之前或許不行,但現在局勢不是更變了嗎?”
這話一出,姜恪與姜顯皆神情微怔,很快二人就想到了他口中的局勢更變是何意。
端門淪陷,燕嶠已危在旦夕。
刀鋒之下,管你是士族還是庶族,都一樣逃不過一死。
為今之計唯有團結一致才有可能渡過難關,如此淺顯的道理,士族子弟不可能不懂。
然而姜恪思索片刻後,卻搖了搖頭:“如此淺顯的道理,怕是也有人裝作看不清楚。”
姜恪治理燕嶠多年,時不時便要同那些世家打交道,他心底清楚,往往最愛以清流雅士自居之人最是吝嗇刻薄。
“兒有一計。”
“你且說。”
姜舒緩聲道:“無需說服所有世家,只需挑其中門第最高的幾戶,曉之以理,並許以好處,令他們放低糧價,其他門第稍低的自然會跟隨效仿。”
“各家大宗子弟早已隨聖駕移都,留在城中的不過是些看護家產的旁支疏宗,又何來門第最高?”
“父親仔細想想,其實還是有的。”
姜顯思索片刻,倏而輕輕抽了口氣:“阿弟所指的,莫非是謝氏七郎?”
謝氏?
姜舒眨了眨眼,一時沒想起來他說的是誰,搖搖頭道:“我說的是昭南縣令崔景聲。”
聞言,姜顯明顯眼眸一亮。
若說南地世家以逐江謝氏為首,則北地高門中必然是襄郡崔氏最為顯赫。
姜舒所說的崔景聲,正是出自襄郡崔氏最大宗的一支,其父乃位列九卿之席的大司農崔縱,其祖父崔瀾更是德高望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