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未一直跟在許一林和祝小天的身後,進入酒店後他喊了兩聲,但那個門童已經不知道跑哪去了。何未看了一下許一林:“你退房了嗎??
許一林冷淡地回答道:“沒有,今天我們走不了了,早晨我們問過船期,所有離港船支全部延期。”
何未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空已經暗得象黃昏一樣,大風將酒店的正門吹得發出吱吱的響聲,在靜悄悄的酒店門廳裡聽起來讓人有點發冷。有一兩滴水被風吹落在門玻璃上,開始是零星的,很快,水就開始順著玻璃往下淌成斜溜了。
祝小天渾身打著冷戰,她的臉色分外蒼白,眼睛裡透出無助而淒涼的神情。兩個男人對視了一下,他們不約而同地一起扶住了她,慢慢朝樓上走去。
祝小天在510房間,何未在513,而許一林在2樓,他和楊盼生的房間都在2樓。
何未和許一林一起把祝小天扶了屋裡,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看起來她已經快要睡著了,但她的身體仍然在不停的輕微抖動。
何未為她倒了一杯水,輕輕地喂著她喝了一點,許一林沒有說話,他一直站在一邊看著何未,沒有人知道他此事心裡在想些什麼。
祝小天喝了點水後,臉色稍稍有點好轉了,她慢慢睜開眼睛,對何未輕輕了說了一句:“我想——休息一會兒。”
何未和許一林用目光中彼此交流了一下,然後,他們輕輕地退出了房間。
他們剛剛要走出房間時,祝小天在床上似乎夢囈般的輕輕說道:“別走太遠~~。”
許一林輕聲地回答,小天,你休息一下,我——我們就在你的房間外面等著,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帶上門,讓它虛掩著。
走廊裡昏暗一片,空氣中有一種潮溼而混濁的味道,大雨已經開始下起來了。
在距離酒店幾十公里的天空中,雷暴正在悄悄地聚集著著它瘋狂的力量,不時將一絲絲慘白的電光洩露出來,照亮了大塊大塊黑色的雲層。海面被風吹得不停地晃動,反射著詭異的天光。
整個石城列島,在昏暗的天空和暗流湧動的海洋包圍下森然而立,孤苦無助。
高峰現在越來越疑慮重重。
他認真地觀察著這個很小的樓房,心中充滿了懷疑。
當他們按照楊盼生的指引找到這個地方時,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這竟然是一所小型的醫院。
它和一個酒店相鄰,高峰注意到了那個酒店的名字,海風酒店。
這個小醫院就處在酒店的背面,沒有人會直接找到這裡,除非他知道這個小醫院的存在,因為醫院前面並沒有路,必繞過酒店才可以到達這裡。
這個二層的小樓很袖珍,外牆是由石城列島上很普通的紅磚壘成的。高峰的懷疑來自於這個袖珍醫院的佈置。
這絕對不可能是一個鄉制醫院。
整個小樓裡用的裝飾材料,完全不同於普通的石城民房,到底都非常乾淨整潔,有一些醫療器械分佈在幾個房間裡,那些裝置看起來都很不錯的樣子。小樓內照明很好,看來甚至可能有一臺自己的備用發電裝置,因為整個小樓的空氣中一直有一種微微的絲絲聲,高峰能分辨出,那是一種交流電機的聲音。
高峰眯著眼睛,把目光落在那個正在為楊盼生處置的醫生身上。他看不見他的臉。
這是個有些上年紀的醫生,不難看出他醫術很高明。
楊盼生受的是刀傷。如果不是他敏捷地躲了一下,這一刀肯定當場斃命。刀傷是側切入肩的,幸好沒有傷到骨頭,但肩上的一塊面板被掀了起來,這個醫生很仔細地為他消了毒,並且打了麻藥。高峰看不明白,他似乎用了一些寫滿了外文的消炎藥粉敷在傷處,然後他就很熟練地用手術針將面板進行了縫合。整個刀傷連貫一起,大約有十厘米長,他一共縫了二十針。
整個過程不到半小時。
楊盼生一直閉著眼睛等著,當醫生的剪刀剛剛剪斷縫線,他就睜開了眼睛,衝那個醫生淡淡地說道,謝謝。那個老醫生沒有回答,他回頭看著高峰和林芳兵。
從他們進來之後,這個老醫生一直沒有摘下口罩,他只是簡單地聽了高峰的介紹後,就立刻開始了治療,他甚至沒有和傷者說一句話。
林芳兵趕快從手包裡拿出一疊錢給了那個醫生,不少的錢。
高峰冷冷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如此熱心,楊盼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說了一句,謝謝。
高峰走出了處置間,他站在樓門廳處,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