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皇,疼愛她的兄長丹朱,寵溺她的父皇堯帝,一個個人影在她面前晃過,又都消失不見。
那愛,那情,那恨,吞噬著她的心!啊!她尖叫起來!青絲亂舞!
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洛夢口中噴出,她倒在地上。失去意識前,她看到了葉圖和那蛇靈教的教主。
昏昏沉沉中,冰涼的面具碰到了她的臉頰,溼熱的唇貼了上來,將一粒藥丸送入她的喉中……
醒來時,正躺在床上,房內漆黑一片,看來仍舊是深夜。洛夢哼了一聲,感覺胸口還是有些疼痛。男人低沉而冰冷的聲音響起:“還疼麼?”
洛夢一驚,側頭一看,床邊居然坐著那蛇靈教教主!而她卻不覺,可見此次真是傷到了元神!
洛夢蹙眉:“你為何會在我房裡?”這男人身上的冷意,居然和那席月生無意中透露出來的陰冷頗為相似。
男人嘴角一翹:“為了給你運功療傷,本教主都累壞了,你居然都不問候我一聲?”
洛夢掙扎著爬了起來,輕聲道:“葉圖呢?”
“葉圖?呵,他已經奉本教主之命離開此處辦事去了!”這女人真是沒良心啊!好歹也和她相識這麼久了……
洛夢只覺得口乾舌燥,正猶豫著要不要讓這男人給自己拿水喝,猛然心頭一痛!窒息的感覺湧上心頭!
燕燕,燕燕出事了!她倉促下床,就被這男人抱住了:“你這是幹什麼?”
“我要去大滇!”洛夢喘息:“燕燕出事了!”三日前她在兩人身上下了蠱,自己身上是母蠱,子蠱在燕燕身上。只要燕燕出事,她便能感應到!
男人按住掙扎的她:“你這傷勢,要如何去?”
“必須得去!”洛夢的聲音有了凌厲!一個心神不穩,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
美人睡夢
傾盆大雨中,一輛前往大滇的馬車在急速行駛,無奈路面太過泥濘,再快也有限度。
而馬車中坐著兩人,一人為洛夢,其餘一人竟是那蛇靈教教主。洛夢臉色不太好,甚至有些慘白。她閉著眼,睫毛卻在微微顫動——燕燕,她養了十六年的孩子,是她在這個異世中唯一的親人和牽絆!若不是她將燕燕遣去了安遠南身邊、將這孩子捲入了朝中爭鬥中,燕燕又如何會受這苦?然而更讓她憤怒的是,居然有人這麼大膽、著急要安遠南死,以至連累了燕燕!若是讓她查出是何人所為,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內疚,著急,憤怒一齊糾纏著洛夢,她十指緊握,臉色變幻。
男人察覺到了,閒閒道:“你的傷勢最忌動怒,如你出了事,說不定就沒人能救得了你妹妹了!”
洛夢緩緩睜開眼,對面的男人卻別開了臉。這男人居然肯伴著她上大滇,說是順道,真的是順道?
話說回來,他為何要將聲音改變了?
伏日大滇,鎮遠將軍府上,安遠南聽完宮中特派御醫顫抖的回答,猛然出劍!安遠志大驚,御醫更是嚇得坐在地上,卻見劍光一閃,聽到咔的一聲!一旁的桌子被砍成了兩半!
安遠南的手仍緊握劍柄,面無表情,殺氣卻極濃。這些個御醫,看了幾天,還是老話!居然說查不出是什麼毒!他大手一揮:“滾!”御醫便忙不迭地爬起來離開了。
安遠南還劍入鞘,陷入了沉思中。
回想那日,天子感他練軍勞累,特派宮中太監監事往軍營中送來一碗補湯。往日,燕燕跟著他,都要為他用針試毒,但此乃天子欽賜,怎好在宮中人的面前如此?他原本想等涼了再喝,卻察覺到這太監監事的不對勁,似乎很期盼他當場喝下?
安遠南在宮中見過此人有幾次,服侍天子有好十幾年,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沙場上鍛煉出來的敏感讓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他端起碗,慢慢送到嘴邊,身旁裝扮為他的貼身侍衛的燕燕卻猛然搶過了碗,仰脖送入!
那太監一看,居然慘然一笑,閉目倒下!
再看身旁的燕燕,已經臉色慘白,杏眼一閉,便倒在他懷中!
深吸一口氣,安遠南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問向一旁的安遠志:“宮中可有訊息?”
安遠志道:“那太監監事早已死去,那日送湯之人貼上了人皮面具扮作這監事,在湯中動了手腳。”此事令天子震怒,卻悄悄壓了下來,暗中追查。不消說,天子定也是察覺到了這事幕後主使者的來歷。
安遠南冷哼:“這根本算不得訊息!”燕燕因他而傷,他內疚至極。更擔心洛夢會……因此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