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這世上沒有或許,當他將香囊系在洛夢身上,當他親手將洛夢推入漩渦中,當他親手在茶裡下了藥,這一切便不可挽回。
洛夢對他發怒的時候,他的心裡既是痛又是喜。痛的是自己對洛夢的背叛,喜的是看到她對自己的在乎。當他違背天子命令追來的時候,心中的束縛便在一點點地被情感腐蝕掉了,直到雨中的輕觸,竟另他升起了不該有的企望。只是那原本熟悉的嫵媚變了味,透著錐刺的痛,是否連守護在她身邊的資格都失去了?
那麼,他是否可以、又是否應該釋放自己的感情?
沒有答案,這是個永遠沒有結果的問題。
“洛夢……”他呢喃出聲,迷糊中抓住了正在給他把脈的小手,不肯放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武正悠悠醒來,眼前的影象先是模糊,接著便漸漸清晰起來。他深吸一口氣,身上微微一動,發現尚存氣力,便掙扎著坐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傳入了耳中。
“醒了?”聲音甜美動人,除了洛夢不做第二人的猜想。武正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窗邊,窈窕身子正緩緩轉身,陽光打在她的身上、臉上,白皙的肌膚更加如玉,玫瑰色的衣衫映出了流光,真美。
真美!
錯神間,洛夢已經走到床邊扶他坐好,開始替他檢視病情。柔軟的手指觸上結實的手腕時,大手輕輕一顫。洛夢挑眉,這男人倒是越來越敏感了?她假意不知,認真檢視道:“燒退了,休養幾日便無大礙。只是腿上的傷發了炎,需要仔細著些。”
武正聞著熟悉的香味,心中正有些悸動,卻聽到門口傳來葉圖的聲音:“護法,教主來信!”
葉圖拿著信進了房中,洛夢將手收回道:“開始了麼?”開始要剷除這雷澤內的“異黨”了麼?兩個男人皆是一怔,葉圖猶豫地看了一眼洛夢,武正則道:“葉圖,念信吧!”看來洛夢是同意“協助”了。
葉圖卻愣住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夢兒和教主“關係匪淺”?夢兒,是他的娘子!
“葉圖!”武正沉聲道,他還在打著洛夢的主意?
葉圖這才回過神來,眼底的惱恨一閃而過,他開始拆信。
打草驚蛇。
兵書雲:“軍旁有險阻、潢井、葭葦、山林、翳苔者,必謹復索之,此伏奸所處也。”原指在這些險要地勢、坑地水窪等處,定要四處檢視,以免“打草驚蛇”而被所埋伏之敵殲滅。後世引申開來,便故意“打草驚蛇”,可用佯攻等方法“打草”,引蛇出洞,使其中我埋伏,然後聚而殲之。
雷澤國君黑息雨的皇后月林夕為後多年,卻不見誕下子嗣,倒是成全了貴妃之子黑司宇,令其成為了雷澤太子。可三年前,皇后卻忽然受孕,產下一名男孩,這下好了,皇后早就對這並非自己親生的太子不滿,現在更是欲除之而後快!只是這黑司宇素來謹小怕事,在皇后面前只是唯唯諾諾,倒也落不下什麼把柄。
這附屬國的宮廷爭鬥,從面上來說與天子無關,為何要黑司宇死呢?原因只有一個,他和軒以漠有“交情”!軒以漠抓住了這個鬱郁不得志的太子的軟肋,恐怕是要把此人培植為在雷澤的墊腳石了!
言歸正傳,打草驚蛇這一招,最適宜用於那些多疑而又怕事之人。
太子府中,太子黑司宇驚疑道:“你從哪聽來的?”什麼?宮中居然傳言皇后拿到了自己醉後的“反詩”,想要篡位而上?
心腹太監擦了把汗:“皇后身邊的一名公公和奴才交好,親自和奴才證實了此事!”皇后想廢了太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黑司宇眼神變幻,猛然站起來:“不行!我得向父皇澄清此事!”就要往外走去,立刻被心腹拉住了。
“太子可千萬不能去啊!皇上正氣著呢,怎會見太子?再說了,若就此慌張前去,倒還讓人以為是心虛呢!”這主子,就是怕事又耐不住性子!
“難道就讓本太子坐以待斃?”
“這……不如先和‘他’商議商議?”
“夠了!”黑司宇怒了:“我才是這雷澤的未來之主!休再萬事提‘他’!”那人確實厲害,可他就是不希望老被人這麼挾著!
心腹一看主子發怒了,嚇得跪下連連請罪,黑司宇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此事本太子自有打算!”他想到了一個人,國師葉圖。此人素來與他交好,又與父皇走得近,定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年輕太子的臉上忍不住現出了一絲得意之色——呵呵,他可不是那沒用的怕事太子,他知道什麼人該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