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什麼都不是了,對他再也沒用了,就當我為他做最後一件事吧。
蕭如梅的眼神越來越暗淡,宛如即將隕落的星辰,慢慢失去光輝。
忽然,一雙大手溫柔地從我懷裡接過她,她的眼睛又亮起來,一眨不眨的望著那個抱住她的人,用盡最後力氣的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慢慢舉到那人眼前。
秋霽言默默接過那張被血染紅的紙,然後摟緊她。在他的懷抱中,蕭如梅的眼慢慢閉上,一行淚順著眼角流下,淚珠打在鮮血上,再也分不清哪是淚哪是血。
片刻後,秋霽言把她放在地上,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遞給我那張紙,問:“這是怎麼回事?”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我怔怔凝望紙上熟悉的字跡,那源於我手的秀麗字型,記憶一下拉得極為遙遠……
我剛入宮為後時,宮裡的嬪妃除了蕭如梅,沒人肯來隆馨宮。無聊的日子慢慢從我窗前爬過,那樣的日子任誰都會忍不住懷念過去。
於是,極度無聊的我邊回想以前在大清時的種種邊隨手寫下了這篇錦瑟。結果正被來請安的蕭如梅看見,極為喜歡,追問此詩出處,我只好搪塞說是秋霽言所做。
後來那首詩被蕭如梅要走,她當時還笑言:“這回算是把你們兄妹倆的東西都收藏了,你可不能再說我光想著你哥哥,厚此薄彼。”
我聽後一笑置之,從未放在心上,沒想到蕭如梅卻真的一直隨身收藏,至死也念念不忘。
她不忘的到底是秋霽言的詩,還是……我的……字……
當然是秋霽言的詩,這個傻女人被他騙了一次又一次,卻還是甘願為他而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心裡大喊,握紙的手卻有些控制不動的顫抖起來。
“你寫的東西怎麼在她手裡?”秋霽言問,眉梢、眼角、唇邊依舊全部是暖如春風的笑,完全不見任何傷心與痛苦。
一陣風吹過,我猛地張開手,任那張紙翻飛出手心,在空中轉了兩圈,飛蛾撲火般投入不遠處來不及撲滅的火堆,轉眼燒成灰,隨風散去。
我轉回頭,盯著他微笑:“哥,你不需要知道。”
就讓這件事停留在表妹對錶哥的念念不忘上,到此為止吧。就讓這段表兄妹的感情停留在一方沒有對令一方表示出輕蔑與不屑之前……
秋霽言深深的望了我一眼,沒再追問,轉頭對一個為首計程車兵道:“蕭娘娘為保護王后娘娘被亂賊殺害,而亂賊全部當場被誅,你明白嗎?”
那官兵臉上緊張的神色一閃而逝,低頭答道:“下官明白,請秋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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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充滿血腥的夜晚結束,朝陽再度升起時,楚宮裡又恢復了表面的平靜與祥和。
楚王回宮了,王后回宮了,一時間這座宮殿變得比往日還要熱鬧,起碼它名義上的主人回來了。
我站在楚王寢宮外,靜靜注視裡面發生的一切,本來打算去問些事情,現在又不想進去了。
“陛下,臣妾會一直和您在一起,無論誰離開您,臣妾都不會離開。”司徒緋趴在慕容昊膝上,輕聲訴說。
慕容昊的手慢慢撫過司徒緋的頭髮,一滴淚從他眼中滑出落在她頭上,洗刷得那發異常黑亮。司徒緋似乎感知到這滴淚,不安的動了動,卻被慕容昊阻止。
“緋兒,你太傻了。”他喃喃。
“這宮裡,有哪個不傻?可為了自己心中想要的,緋兒覺得值得。”
我緩緩轉身,漫步向外走去,看來還是換人問事的好。
沒走幾步,迎面撞見個有些眼熟的太監領著一隊禁衛往裡走。我皺眉想了想,才記起那太監是當初我和秋霽言故意放給楚王的一步棋——小四。正是從他之口,讓慕容昊誤以為秋家馬上要對他出手,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沒想到他還活著,我以為慕容昊不會放過他,他可真是命大。幫了秋家的大忙,看來日後必受重用。我正想得出神,小四已看見了我,笑著上前請安:“奴才給王后娘娘請安,王后娘娘萬福金安。”
我隨口問道:“四公公,這是要去哪?”
“哎呀,娘娘別這麼叫奴才,您叫奴才一聲小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