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慌忙背過身去,不讓冷連看見我我已經淚流滿面。
自從小產以後,這還是我第一次流淚。我原以為自己早已在昏睡中習慣這種痛楚,從而就能變得麻木,誰知還是……
對不起,都是孃親的錯,是孃親對不起你們……不過這世界太過紛亂,就連孃親自己也周旋不過來,倘若真要將你們帶來這世上,孃親大概也會覺得不捨………你們是那麼純白,也許更適合留在繁花盛開的彼岸……
如今只盼你們下次能投生去一戶好人家,家世簡單,父母雙全。我正兀自沉浸於悔恨與悲傷之中拔不出來,這時冷連突然執起我的手,將冰冷地唇湊到我溫熱的手腕上,狀似不勝憐惜地摩挲,我只覺一陣酥癢,正欲將手縮回,誰知他竟一口咬了下去!
這一口咬得好狠,疼得我趕緊用另一隻手捂住嘴。極力不讓自己叫喚出聲。但原本恍惚的心神也隨之變得警醒。
嗅覺靈敏,還開始咬人,冷連你果然是狗投地胎??
在我忍無可忍之時,冷連終於鬆口,垂眸檢視我手腕上留下的青紫的牙印,彷彿意猶未盡。言語卻極為冷清:“你哭夠了沒有?沒哭夠就留著以後再哭,如今當務之急是趕緊想辦法出去,這項府比將軍府更待不得。”
說罷他便從懷中掏出一樣沉甸甸的東西,放入我的手中,我睜大淚眼一看,竟是一串盤桓地佛珠。
是師父的佛珠,是師父以前在玉關寺時總持於手中的那串佛珠!這可與他當初隨手贈與我的那串完全不同,雖然從未仔細賞玩過,但這佛珠地香氣很獨特。是檀香中帶有淡淡的天竺葵地香氣,我怎會不記得?
如今再仔細看,每一粒檀木珠子上還能隱隱看見人工雕琢的行雲流水……
“這佛珠……怎會在你手裡?”自從師父與我從長樂寺私奔以後。我就再未見到過冷連沒有回答,只是徑自垂眸低聲說道:“你拿著這佛珠儘快去找夫人,如今恐怕只有她才能保得住你的性命。你若能逃出項府,就千萬別再輕舉妄動,找個隱蔽之處暫且安頓,先避過了風頭再說。我……如今無暇顧你,你以後就只能靠你自己……”
找項逸南的母親?我還是有些不明就裡,但一想到他進屋來時守在門外的眾多侍衛,便不禁為他擔心。“冷連,那你……”
冷連淡淡道:“我怕是還得在這項府裡多待上一段時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我連累了你?”不管怎樣,如果他此時真的身陷險境,我又怎能撇下他一個人逃離?
他抬眼望向我,笑得分外寒冽,以致桃花眼裡時常流轉的眼波都結成了冰,“你怎麼樣,跟我又有何干系?自從遇到了你,我就諸事不順心。萬般不如意,如今更是落到這般境地,全是我自找地,我認命!我看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今日一別,只盼今後都不要跟你再有任何交集!”
說罷不等我反應,便徑自從涼榻上起身,朝窗外望去,“再長的診治。也該到了時辰。冷某還是就此告辭。”
他說罷便又重新粘上那張麵皮,欲朝房門走去。突然間身形一晃,又將眉頭皺起,眼睫微顫,雙目緊閉,唇角又在往外滲血。
我不由得心頭一緊,慌忙過去扶住他問:“你不是說你已經封住了真氣,怎麼還在流血?”
他閉著眼輕描淡寫,“最近受了點小傷,原本已經痊癒,如今引起舊傷復發,但很快就會沒事……”
到底是哪門子“小傷”,會“小”到唇角滲血?
我正欲追問,他卻甩開我地手,繼續朝房門走去,沒走兩步,又突然站定,然後頭也不回地說道:“對了,當初在客棧時,靜好那件事……對不起……說起來你們倆,真是一個比一個笨,但是他一時半會不會有大礙,你也不必為他擔心。”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跟我後來胡亂猜測的一樣……
回想當初,冷連聽見我說註定要分道揚鑣時那黯然的神情,以及他恰好出現在我與師父爭執地路上,還有他對我突如其來的表白……
還未待我消化過來,他已推開房門,只留給我一個落寞的身影。門外,很快傳來枷鎖鐐銬的聲響……
手腕上地咬痕還在隱隱作痛,我趕忙追出門去,卻被人攔在了門前,凝眸一看,原是項府地秦管家,依舊是一身瓷藍色長衣,依舊是那不動聲色的恭敬。
“小蝶姑娘,老將軍要見你,勞你隨在下去一趟茶室。”
正文 六十二,又陷絕境
我將攥著佛珠的手攏在寬袖中,暗自將其纏繞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