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王爺不需要你來照看!!”
師父正要拉著我退讓,冷連卻突然睜開眼,淡淡地對青箏說:“夫人還是先回房休息罷,松冉應該很快就會醒來,你若是被他看見……”
青箏聞言竟然怔住,轉頭去再望了昏迷的墨松冉一眼,然後轉身離開房間,帶著一臉的決絕悽然。
我不解地目送她突然離開——明明算是結髮夫妻,而且對他那麼深愛,在他最落魄之時整夜守著他不肯閤眼,又為何偏偏害怕被他醒來看見?
唉,不管是墨松冉還是項逸南,他們與自己側夫人之間的好多事情,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也弄不明白……
冷連又將略顯疲憊的桃花眼轉向師父,聲音同樣是不帶感情的平淡,“你最好也避開,不要讓松冉看見有你在,免得讓他受刺激……”
師父的臉……無論是師父還是項逸南,大概都是墨松冉最忌恨的人,所以師父的那張臉,應該是墨松冉醒來之後最不願看到的臉……
師父對冷連點點頭,然後輕聲對我說:“那為夫還是暫時迴避,你小心頸上的傷,還要注意不要太累著自己。”
我不能點頭,只能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說:“你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你回房看完一卷書之後我大概就能回去。”
待師父走後,我便坐到方才青箏坐的那個位置,想要仔細看看墨松冉,但又不便俯頭,只好將整個上身都朝他俯下去。
這臉,這身軀,處處昭告著我的罪孽……他曾經站在月下如一株挺拔的蒼松,聲音堅定地對我說:我會一直等你……他對我付出過滿腔的真摯與耐心,而我卻對他卻折虐辜負至此……
冷連在我身後壓低聲音,“待會如果他醒來,你不要告訴他你跟你師父在一起,更不要告訴他你懷有身孕……他現在身子虛弱,受不得任何刺激……”
我直起上身沉吟,“可是我曾從他身邊逃離,這又如何向他解釋?”
冷連說:“就說你整日呆在王府悶得慌,想要出去透透氣。”
我苦笑,“這種話他也會相信?”
冷連冷笑道:“只要是你親口說的,就是再難以置信,他也會努力讓自己相信。”
我抿唇沉默,爾後還是說:“我……會盡力補償他的……”
冷連笑得有些悲慼,“付出過的感情,豈是你能補償得了的?畢竟,你已身為別人的妻……”
我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轉過身看著他說:“昨晚的事……是我失禮,對不起。因為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已經頭腦發暈,頭腦發暈時說出的話你不要介意……”
冷連聞言一怔,隨即將頭側向一邊去,冷笑道:“他畢竟是你的夫君,是你肚裡孩子的父親,你護著他是應該的,我就算是介意又有什麼意義?”
那你到底是介意還是不介意?我只能嘆氣,也不知該對他說什麼才算是勸慰的話語。
正是尷尬靜默之時,床上突然傳來一聲低吟。
我慌忙轉過身去,冷連也走到床邊俯下身去,只見墨松冉正在將唇咬緊,微微有些紊亂地喘息,看來是即將甦醒。
冷連拿起他的手腕為他把脈,我則起身去盆邊絞來溼手巾為他拭去額上的汗滴。
墨松冉終於吃力地張開眼睛,渙散的眼神漸漸聚攏成驚疑,繼而又轉為了驚喜,將手向我微微抬起……
“蝶……”
我忙握住他的手,這手掌粗糙得令人難受……我極力抑制住自己的眼淚,對他輕喚了一聲:“王爺……”
“蝶兒……真的是你……”
他沒說幾句,就開始劇烈地喘息,我慌忙伸手掩住他的嘴,說:“你現在不要說話,先安靜休息……”
可他不僅不肯安靜,反而捏著我的手想要掙扎著將上身抬起,“你……你到底……去了哪裡……”
他這一激動,我就把先前與冷連商量好的詞兒忘了個乾淨,只是抱住他消瘦的身軀將他輕輕壓回去,在他耳邊柔聲安撫:“沒事了,王爺,沒事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你先好好休息,我會一直守著你,哪也不去……”
他沒有再掙扎,但依然劇烈喘息,“當真……哪也不去?”
我忍住頸上的痛,將頭輕輕放在他胸前,“嗯,哪也不去。”
他終於恢復安靜,喘息逐漸均勻,但卻抱著我不肯鬆手。
我輕聲問道:“王爺渴不渴?我去給你倒茶來。”
他還是不肯放手。經歷了這麼久的牢獄之災,他身上依然隱隱散發墨蘭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