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門前鶯鶯燕燕,或是濃妝淡抹,或是環肥燕瘦,她們有的簇成一堆,有的三五一排,揚著手絹兒嗲聲招引客人。不多時,城裡便轟動了,青樓門前圍過來一大堆前來瞧熱鬧的人。
翠滿樓的龜公一邊拱手作揖,一邊又揚聲招呼:“今兒翠滿樓開張,還得請各位鄉親父老多多支援,多多捧場!”
秦玄鑑瞧見了這番情景,暗自嘆了一聲,嘖嘖,若是換我那年代,哪家jì院開張敢這麼大肆張揚,還不都得掖著藏著。
不過他如今所處的年代,風氣極其開放,文人士子逛青樓喝花酒、**宿jì乃一樁雅事,為世所稱道,因此青樓開張納客當廣而告之。
龜公方才介紹完,翠滿樓二樓外邊的廊上早有兩個雜役抬來了一張香楠方桌與凳子,且又擺好了古琴與香爐。不多時,便有一位輕紗覆面,身形婀娜的女子嫋嫋娜娜行來,她懷抱一把古琴,一身翠sè宮裝掩不住妙曼動人的身姿。
眾人俱是屏氣斂息,一眨不眨的望著她,著實美貌,似那畫中女子飄然而來。
她眼波流轉,似語還休,朝著樓下諸人福了一禮,繼而身形平穩款款落座。而後她抬起了一雙白淨纖長的玉手,十根蔥指輕攏慢捻,繼而聞琴聲悠然揚遠,如鳳鳴鶴唳之空靈,又如山澗流水之清遠。
一曲終了,如雲收雨歇,卻仍如餘音繞樑不絕於耳。眾人皆是沉浸在這美妙的琴聲之中,怔怔不能自拔。
秦玄鑑前世時候,雖然立體音樂,還有各式各樣的樂器齊奏等等是充盈入耳,但是乍一聽這樣悠揚清脆的琴聲亦是禁不住讚歎,著實悅耳動聽。
許久,樓下眾人才回過神來,頓時齊齊鬨然叫好。
龜公拱了拱手道:“這位便是柔兒姑娘,是咱翠滿樓的花魁,乃清倌人。今rì開張獻曲,rì後大家若是想聽柔兒姑娘唱曲,還得看各位本事了!”
正當大夥兒喧嚷時候,有人將秦玄鑑衣袖拉扯了一下,秦玄鑑扭過頭瞧了一下,卻見是一個僕人打扮的。
那人恭敬的道:“宋媽媽吩咐小的請公子過去一趟。”
秦玄鑑愣了一下,便知乃百花園的宋媽媽有事找他了。他把頭點了兩下,那下人便引著他往百花園而去。
“哎呦,秦公子,好久不見,您倒是越發俊俏了!”宋媽媽見秦玄鑑來了,忙扭著肥臀迎了上來。
秦玄鑑眉開眼笑道:“呵呵,我越來越俊俏了?是不是以後來這兒不用掏銀子?”
宋媽媽聞言忽的一臉悲傷,雙目凝淚:“唉!秦公子,您也看到了吧,今後咱們這兒可得關門了,這裡的姑娘們還不曉得去何處安身呢!”
秦玄鑑擰了一下眉頭:“因為方才新開的翠滿樓?”
宋媽媽一扭一扭的走到秦玄鑑邊上坐下道:“可不是嘛,滿翠樓一開,客人們都不會來咱百花園了。您沒看到麼,那新來的柔兒姑娘,那股子媚勁兒,據說又是琴棋書畫樣樣jīng通,百花園裡還有哪個姑娘比得上她呦!”
前世武俠小說裡,但凡以輕紗蒙面的女子,不是絕美就是大丑,這柔兒姑娘怎麼瞧都不像揭開面紗便會露出一臉麻子…
宋媽媽瞟了秦玄鑑一眼:“秦公子您可知曉滿翠樓的東家是誰麼?”
秦玄鑑聞言詫然道:“是誰?”
“是孫從文孫員外…唉!上次奴家不是幫過你麼,因此他懷恨在心,這是要報復奴家呢!秦公子,奴家曉得你心思伶俐,是個有法子的人,你得幫幫我…”宋媽媽說完又掏出手絹兒擦拭了一下眼角。
秦玄鑑愣了一下:“哦?還有這事?”
事情因他而起,他當然得幫襯一下了,況且秦記商行與百花園還是長期合作伙伴關係哩!他起了身來回踱步,一面又低頭琢磨著。宋媽媽曉得他在想法子,因此也不打擾,只是眼神切切的瞧著他。
片刻後,秦玄鑑雙眼一亮:“有了!”
說完,他又對著宋媽媽齜牙一笑:“宋媽媽,你可信得過我?”
宋媽媽“哎呦”了一聲,嗲道:“我的大公子,奴家不信你還信誰呀!”
…
百花園裡邊亦是有花魁的,名喚奴嬌兒。奴嬌兒原本不僅在百花園蟬聯花魁,在管縣城裡邊所有的勾欄女子中亦是獨佔魁首。
可是今兒來了個才貌俱佳的柔兒姑娘,奴嬌兒的地位便是岌岌可危。甚至在滿翠樓下邊的男子眼裡,柔兒姑娘已是管縣成裡邊的花中魁首了。
奴嬌兒其實並不差,不然也不可能在城裡邊蟬聯花魁多年,只不過奴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