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進去用綿巾擦拭一下便可,誰知道一轉身便撞上一道肉牆,接著便看到臉上鐵青因扭曲而變得猙獰嚇人的傲君烈,蘇雪煙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整個人被傲君烈抱起來了,小心翼翼地抱著她進去內殿裡,那時候的傲君烈緊張得彷彿喘不過氣來似的,俊臉異常地緋紅佈滿了汗珠,胸膛起伏不平的樣子,讓蘇雪煙心驚連連,想要抽回滴血的手指頭卻被傲君烈攥得死死的,傲君烈瞳孔劇烈收縮的樣子,她還以為傲君烈想要扯斷她的手指頭,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傲君烈將她滴血的手指頭含入嘴裡輕輕吸吮,不帶一絲***的,才讓她懸空的心稍微平穩下來,卻也更恐懼了——
直到第二天,當蘇雪煙再去外廷御花園時,那棵勾傷她手指頭的梨花樹,一夜間不見了,佛如夢境般讓人分不清真實,唯有地上那道深深的坑告訴她,這裡曾經有棵樹。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蘇雪煙後背上的傷口也開始慢慢癒合了,可是她卻過得越來越恍神,經常在外廷御花園裡抬頭眺望天空呆滯地站著,常常一站就是一上午,直到……直到有一次,蘇雪煙聽到稚鳥初生的叫聲時候,她才驚覺,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說話了,有多久沒有聽到別人說話的聲音了,除了傲君烈,是啊,除了她和傲君烈,永烈殿裡——再無第三個人了!
也是從那時候,蘇雪煙才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昔日宮人多得可以排成好幾列的永烈殿,現在已經人去樓空了,不,不是沒有宮人,而是宮人都不再進入殿中了,打掃殿中灰塵也是在三更半夜咧手咧腳小心翼翼完成的,那時候她還在睡夢裡沉澱著,若不是有一次朦朦朧朧聽到一絲擦拭地毯的聲音,她還以為永烈殿的宮人都被傲君烈趕走了,原來……只是不準在她清醒的時候進來而已,偌大的永烈殿中,傲君烈去上朝的時候,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柔軟溫暖的地毯上,看著大得不可思議的內殿,愣愣地發著呆,直到傲君烈下朝回來,抱起她放在他的大腿上摟住她,一句接一句地更她說話……
蘇雪煙已經很久沒有出聲說話了,大多時候都是傲君烈一個人在說,她在聽,或者根本就沒有聽,常常在傲君烈說到一半的時候便睡倒在他懷裡,睡意朦朧中,她聽到頭上溢位了一聲嘆息,夾帶著絲絲疼惜和一絲深沉的瘋狂——
“這樣,你就只有我一個人可以依偎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是啊,她身邊就只有傲君烈了,只剩下傲君烈了,其他的人都被他隔離在外了,她被完全關在傲君烈的世界裡了,走不出去,也沒力氣走出去了……
……
蘇雪煙星眸半垂,凝視著為自己穿襪子而不惜單膝跪在地上的傲君烈,此時的他是溫柔的,在自己面前他總是很溫柔的,但是在這份溫柔的背後究竟隱藏了多少殘忍!?
為蘇雪煙穿好襪子之後,傲君烈又替她穿上毛絨絨的靴子,怕她會冷著所以靴子的絨毛很多很暖和,一看就知道是傲君烈特意命人專門為蘇雪煙造的,套上靴子之後,傲君烈輕輕拍了拍蘇雪煙臉上逐漸紅潤的臉蛋,低沉的嗓音溫柔地問道:“會不會冷?”
聽到傲君烈的聲音,蘇雪煙才緩緩抬起頭看著依舊英俊挺拔的他,與以前不同,眉宇之間多了一份溫柔,炯亮的黑瞳中也多了一份她讀不懂的感情,蘇雪煙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著頭,表示不冷的意思,她還是不願意說話。
傲君烈炯亮的黑瞳瞬間黯淡下來了,俊臉微微黑沉流露出絲絲無奈與失落,卻沒有向蘇雪煙發脾氣,只是拉起她讓她站起來為她穿上衣服。
說也奇怪,傲君烈脾氣一向喜怒不明,並不是什麼善良的主,但是自蘇雪煙醒來之後,即使蘇雪煙不理他,無視他,有時候實在是生氣了才會蹦出一句話,還是罵他的話,但是他硬是沒生氣,彷彿經歷了蘇雪煙那一場生死拉鋸之後,傲君烈就變得沒有脾氣似的,任她打任她罵任她咬傷自己,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下來似的。
傲君烈為蘇雪煙穿上一件白色輕紗,因為她身上的傷口還沒完全癒合,不能有太多累贅,只能穿些輕盈的衣物,但是怕蘇雪煙會冷著,傲君烈再為她披上一件披肩,接著再為她梳髮髻畫眉。
一直像具木偶任由傲君烈拉扯著的蘇雪煙,坐在梳妝檯前有了動作了,她伸手輕輕扯了扯傲君烈的衣袖,唇瓣微張,因太久沒有說話了,聲音有些嘶啞,“傲君烈……靈鳶,在哪裡?”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紫鳶了,剛開始還不斷安慰自己不敢面對現實,但是現在……已經很多天了,傲君烈究竟將紫鳶藏去哪裡了?!
聞言,傲君烈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