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已經接近凌晨,秦恬坐在黑暗裡,覺得心潮起伏,她忍不住開啟床頭燈,拿出了那個鼓鼓囊囊的袋子,裡面有很多疊得小小的紙,拿在手裡,似乎還帶著西伯利亞的寒氣。
她思前想後,還是拿出了一個,剛想開啟看,卻瞥見紙的邊上一片觸目驚心的紅,紅得發紫。
……她把紙團放回了袋子,關上床頭燈,捧著袋子一直坐到天亮。
國難
第二天一早秦恬就頂著大黑眼圈衝到凱澤爾的房間,發現他正在整理東西,她一愣,站在一邊看了一會,不情不願的問:“命令到了?”
“恩,下午就走。”凱澤爾笑得很淡然,很快就收拾好了包裹,然後坐在床上拿出床頭櫃的一疊信件交給秦恬,“給你。”
“是什麼?”秦恬已經被這傢伙的紙質傳播載體嚇出了陰影。
“普通的信……看看呀。”
“為什麼要我看?”
“看了你就知道我要你做什麼了。”
秦恬無奈的拆開信,發現是一個女孩子寫給凱澤爾的,第一封還附了相片,很是秀氣精靈的姑娘,頗為甜美,信裡一開始很客氣,各種問候和關懷,後面幾封,隨著交往增多,就越來越熟捻,到最後,那傾心的感覺已經擋都擋不住。
秦恬只看到姑娘的來信,看得胸悶氣短臉紅心跳,她放下信朝凱澤爾一伸手:“拿來。”
“什麼?”凱澤爾無辜狀。
“你的回信啊。”
凱澤爾笑了:“媞安你真可愛,我的回信我怎麼會看到?”
“……對不起我衝動了。”秦恬一滴冷汗,“你都回了什麼?勾搭小姑娘可不好!”
“一個專案而已,國內的女孩集體給前線的光棍寫問候信,隨機發放,建立筆友關係,最好能起到愛情的神奇作用……我這麼金光閃閃的優質光棍自然是會收到這樣的信啦。”
“……還有這種事。”
“我一開始還覺得挺感動,但是……仗打的多了,什麼都看開了,可是這姑娘卻越纏越緊……都怪我,挑了張最帥的照片寄回去。”
“得瑟,你繼續得瑟……”
“媞安,你覺得我帥不帥?”凱澤爾忽然一本正經的問。
秦恬認真的看了他半晌,嚴肅道:“去掉那臭美的表情,還是挺帥的。”
“……我覺得我還是有得瑟的本錢的。”
“哈,別貧了,你要我幹嘛?”
“幫我回信吧,拒絕她。”凱澤爾轉身,塞進了最後一件衣服,“我可不想在考慮怎麼生存的時候還擔心怎麼顧及人家小姑娘的心情。”
“……”秦恬無語,“我為什麼要幫你這個?你那一包遺書已經讓我壓力很大了,你知道這意味著我要寫多少封信給喪葬委嗎?現在你還讓我幫你拒絕小姑娘?”
“媞安,”凱澤爾嘆氣,攤手,“瞧瞧我,我有那麼多空嗎?”
秦恬搖搖頭,她還是收下了信,雖然她身為一個女性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寫信去拒絕另一個女性的愛慕……只能說凱澤爾就是個怪胎。
樓下突然傳來喇叭聲,凱澤爾遺憾道:“看來我們沒法聊天了,接我的車來了。”
秦恬愣了一下,這一次她平靜多了,昨夜發呆雖然什麼都沒想的感覺,卻無形中做好了心理準備,她輕輕的抱了一下凱澤爾,微笑道:“保重。”
凱澤爾表情幾乎淡定:“我會的,再見。”
兩人一起下樓,門外一輛軍用吉普停著,在副駕駛座上坐著一個軍官,看起來比凱澤爾年長一些,他朝凱澤爾點點頭,又審視了一下秦恬,表情很嚴肅,道:“我們日耳曼小夥子就該有這種幾天泡一個小妞的功力!”
秦恬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仔細看了一下那個軍官,發現竟然是一箇中校。
“長官,她是別人的未婚妻。”凱澤爾無奈道,“我準備好了。”
“你上車吧,我去買杯咖啡。”中校忽然下了車,手裡拿著軍用的搪瓷杯子從後面繞過車子,向店門走來,順便問道,“你們要不,我請客,這家店的咖啡真的不錯,我當初在這養傷每天都要喝好幾杯,要不是有這咖啡在,我才懶得路過來接這小子呢。”
秦恬和凱澤爾都忙不迭的搖頭哂笑。
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一聲奇怪的脆響,秦恬還沒反應過來,又立刻聽到了第二聲,凱澤爾猛的把秦恬推到一邊,撲向中校,大叫一聲:“長官小心!”
中校卻已經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