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回了景家,要不要再修書一封給越家,告知越百川在仙籍的現狀呢?
景善若暗暗想著,心中又念及那臨淵道君整日神神秘秘見首不見尾的,自己也說不好他究竟過得如何,不如還是別再去與越家來往了。
硃砂見景善若發呆,便尋著話題來聊:“景夫人,你家鄉好玩麼?”
“我也沒出過幾次門,城裡嘛,應該是挺熱鬧的。”景善若笑道。
“那這次跟著明相回去,你可以藉機走走看看了?”
“說得也是。”
“有什麼好玩的沒?要很大名氣的那種名山古蹟……”
“似是有的……”
“真的?那我也要去!”
方丈洲人駕車,景善若與硃砂在車內輕聲閒聊,消磨這趕路的時光。
尚未登上耳朵,數人便聽見明相豪氣的呼聲:“咱也不能免俗,金銀各裝十箱!”
景善若愣了愣神,隨即無奈地搖搖頭,下車。
“還有拉車的馬,全都要披上金鞍韉!”明相尚在忘情地策劃,“旗上要繡‘鼎’字,做得越大越好,不可損了公子爺的威風!”
“老人家,別啊……”景善若入了圍欄,小聲對明相道,“送如此重的禮,已經讓人受寵若驚了,若我再有微詞,真正不識好歹。可是……大張旗鼓送去的話……恐怕反而給我那些孃家人招來禍事呢。”
明相聞言,想了想,點頭道:“嗯,景夫人說得有理。老夫只顧著高興,忘記凡間世事難測,惡人可真不少的啊!”
景善若微笑頷首。
明相問:“那景夫人,你覺著景家的……家丁啊、長工什麼的,可靠不?”
景善若笑笑,說:“老人家,我往日皆在深閨,甚少得見那些做活兒的人;況且,離家也有些時日了,哪裡能知曉得那麼清楚呢?”
“嗯,老夫心中有數,請景夫人放心。”明相樂呵呵地說,“那儀仗列隊就省了!至於贈禮,我會挑個好地方藏起來,將尋寶之法親自交予令尊令堂,並叮囑其妥善取用,勿招致禍端。”
景善若暗忖:其實不要送這麼多就好,哪怕是封些銀子,心意到了,雙親應當也是歡喜的……
她自然沒有如此說明,只是感激地嚮明相道謝,再與其商議出發之事。
明相掐指算算,還有十天是上門提親的好日子。於是他選了個天氣不錯的時候,把小夥子叫起來,將各種寶物塞滿它全身的暗艙,準備出發。
景善若便向龍公子表示,自己思鄉心切,這回打算跟去,見親人一面。
硃砂在一旁聽著,立刻也申請陪同景夫人前往,說路上有個服侍的人,景夫人也能過得舒心些。
龍公子沉默片刻,問景善若:“幾時回來。”
景善若道:“與明相老人家一同返回。因此,日程安排,還是得由老人家來說明呀!”
三人一齊看向立在旁邊的明相。
後者笑道:“快則二十日,慢則一個半月,全看景夫人與硃砂逗留長短啊。”
龍公子聽了,有些不悅地盯著面前的香爐。
“不能早些返程麼?”他一面說,一面伸手,用指背可憐地碰碰景善若的指尖。
相處了些許時候,景善若還是不能適應他偶然的小動作,時常被逗得笑起來。她掩住笑意,道:“那就儘早回程罷……”
“對啊對啊,省得公子爺想到茶飯不思!”硃砂頑皮地鬧起鬨來。
龍公子看了硃砂一眼,隨後又拉住景善若的手:“路上當心,若是臨……罷了,不提那人。”
景善若知道他指誰,只是笑笑。
“總之當心些,莫要與人說話。見了花色豔麗之地,不可以入內逗留,見了風景幽雅處,格外提防暗裡有沒有人煙,另外見了高大的城牆,千萬不能爬上去試試能不能趴……”龍公子一席話說著,不知唸叨到了哪裡,聽得景善若莫名其妙。
明相見狀,急忙咳嗽,道:“公子爺,你不必與景夫人叮囑這些事兒,她都知曉的。”
景善若茫然。
硃砂噗嗤笑起來,解釋道:“景夫人呀,這一大堆不可以不可以的,都是公子爺出門之前明相會念的啦!”
景善若驚詫地望著龍公子。
後者頓時紅了臉,窘得不行地扭頭對硃砂道:“沒規矩,誰準你在此信口雌黃。出外面壁!”
硃砂立刻捂住嘴巴,乖乖地退出室內,卻在臨出門檻的時候,大大地做了個鬼